第七章

    朱韵直接翻到第二页，看到最后落款的是一家公司的名字。

    她再次抬眼看向方舒苗，后者神态茫茫然，“朱韵，他打算去接外面公司的网站外包。”

    “啊？”方舒苗好像被问住了，“退出？”

    朱韵仔细看着上面一项项的要求。

    方舒苗瘫在桌面上，“实践基地的项目。”

    “……”

    方舒苗醒过来，看见是朱韵，顿时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拽着朱韵的胳膊。

    屏幕中心那颗鲜红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当晚。

    “我的工作室，你不想在学校待了就来这坐。”

    朱韵心里一凉，连为什么都忘问了。

    朱韵一语不发，重新看第一页内容。

    “基地。”

    好像不是。

    朱韵接过，借着黯淡的夜光，看到上面是一个地址。

    这问题让朱韵也顿了几秒。

    任迪：“怎么？”

    “工作室？”

    任迪还在弹琴吗。

    方舒苗今天的行程是早上去开会，下午参加实践基地的活动，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好像也不是。

    窗外夜色黑沉。

    朱韵拿到题目后，开始尝试构思草图，搜索相关素材。

    朱韵过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好像还没有考虑到退出的问题，怔怔地看着手里两张薄薄的纸，又开始新一轮发呆。

    “真不用了，你太客气了。”

    “哈哈哈哈！我的天！”任迪乐起来丝毫不注意形象，整个人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

    朱韵看向任迪。

    朱韵说：“好厉害。”这次是由衷的。

    朱韵指着她的琴，说：“能弹这个，不来上自习挺值的。”

    朱韵点点头，将纸片收好。

    “你看看那纸上写的，里面的功能要求根本不是我们现在能做出来的。而且外面那些竞争对手都是专业做IT外包的，经验多丰富啊。”说到这，方舒苗不禁长叹：“项目要完成才能加学分，明知道完成不了还做，我们得白搭多少时间。”

    朱韵点头。

    朱韵点点头，又问：“那怎么才能算拿下来啊？”

    可能是朱韵意念太过强大，方舒苗搬着凳子过来解释。

    蓝冠食品公司主营零食和营养品生产，已经十几年了，但在现在互联网发展的大环境下，传统产业有点经营不下去了，想要转型。

    ……

    “没错。”任迪喝完水，把瓶子塞回包里，“臭痞子，私生活混乱。”

    任迪盘起腿，从衣服里掏出烟，递给朱韵。

    说实话她也是第一次做，到底成不成朱韵自己也不清楚。

    是么。

    三米开外，身后传来清澈又懒散的声音——

    功能已经实现了，还要有什么思路？

    “柳思思？”朱韵想了想，“艺术学院那个？”

    林老头沉默不语地看完整个程序，看向朱韵。

    方舒苗眨眨眼：“他没说。”

    那晚朱韵踩着门禁时间回到宿舍，屋里方舒苗正坐在凳子上发呆。

    朱韵拿过纸，细看了一下，上面列举的是网站的功能需求。

    朱韵也不敢说得太直白，谨慎解释：“就是……措施什么的……”

    第二天依旧踩来踩去。

    这是让她有些熟悉的表情——当初她在办公室里，林老头就是这样看着李峋，跟他讨论问题的。

    为什么。

    “嗯，晚上还得去找李峋。”任迪拿起旁边的水瓶，拧开喝水，低声抱怨，“又得跟那个狗屁柳思思抢人。”

    “我前天去商场买的，这次太谢谢你了。”

    “什么？”方舒苗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喏，是这样的，虽然基地现在差不多稳定在十几个人左右，但是真正的核心团队就那么几个人。李峋和高见鸿是中心，他们天天在一起，第一时间推进度，把握整体框架，可能是你写的程序……跟他们思路不一样吧。”

    朱韵低着头离开，刚出办公室门，视线里多了一双脚。

    林老头：“朱韵，我发现你写的代码都很短，应该精简了很多遍，对吧。”

    天才个鬼。

    朱韵摇摇头，说：“你是为了让我压惊才给我烟的？”

    任迪抽了一口烟，说：“我不喜欢他，不过……我们寝室倒是有个人喜欢他。”

    方舒苗又说：“不过他说做出一个功能就算贡献项目，我的学分OK了，也不用退出项目，朱韵你真是天才！”

    夜色朦胧，琴声响起。

    静了一会，朱韵忽然说：“挺值的。”

    “很累啊。”朱韵问道。

    这表情让她不自觉地严肃起来。

    任迪爬起来，狠狠地拍了朱韵一下。

    原来之前方舒苗跟她提及任迪与李峋时，含糊其辞的语气下，藏得是嫉妒？她喜欢李峋……什么时候的事？

    “她坚持不了多久，李峋这人……一般女人跟不住他。”

    “拿个屁啊！”

    “拿着拿着，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必须庆祝一下。这星期我这心呐……七上八下的。”

    “啊……”方舒苗耸耸肩，“他说不能用。”

    “如果能拿下来，到时候一人一个？我也不清楚。”

    上一次听到任迪弹琴的时候，她最多也就是个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水平，现在忽然各种变奏扫弦，听得朱韵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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