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在她身上浪费什么时间，闲的？”

    “我好像说让你把电脑带来。”

    当着手下学生面，要她如何承认自己被一个小小的本科生耍了这种事。

    朱韵也站起来，她走到李峋身边，凝视着他的眼睛。

    她说那话时一字一顿，试图让朱韵深刻理解“最后一次机会”的宝贵和重要。

    朱韵边走边想，他天天不离电脑，每天工作那么久，可怎么就不近视呢……

    朱韵收回目光。

    朱韵终于找回语言能力。

    “一点反应没有，你们看见没，一点反应没有！”她冲着屋里的研究生说，“滚刀肉一样！”

    她如履薄冰。

    她进屋洗澡，将一身的茶叶味冲得干干净净，换上睡衣，泡杯咖啡，再从书柜里抽了本编程书，悠闲地享受午后时光。

    “对不起！？”张晓蓓一见她出声，马上用更大的声音嚷道：“你知道这是政府项目吗？出问题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你丢学校的脸你知道吗！你担得了责任吗？”

    “以后我就得给你上把锁，拴柱子上，省得你瞎他妈搞心理活动。”

    朱韵以为自己很淡定，直到从实验室里出来，她才发现自己心脏跳得很快。

    “晚上带电脑来基地。”

    朱韵在楼道口，给自己扇风降温。经过这一轮折腾，她着实同情韩家康他们，也好奇他们在这样的导师手下工作几年，出来得变什么样？

    李峋：“干什么？”

    朱韵脑中浮现出任迪曾经说的那句话。

    李峋在抽烟，看她来了，抬头。

    “现在的学生了不得啊。”张晓蓓一改之前大吵大嚷的风格，温声细语起来。

    她想起来了——

    她气头上，推了朱韵一把。

    朱韵听着这声调，宁可她吵了。

    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此时的笑。

    朱韵安静地垂着头，没有看张晓蓓。

    朱韵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是？肯定不行，不是？好像也不行。

    她一边展开复杂的心理活动，一边敲门。

    操场上没有多少人，马上要进入考试周，所有人都在抱佛脚啃书本。

    蓦然，李峋另一条腿蹬了她一脚。

    不过张晓蓓业务繁忙，永远穿梭在实验室和各个公司之间，办公室很少使用。朱韵在路上一直思索，为什么张晓蓓要给她叫来这种隐蔽的地方训话？

    “我一眼看不到东西就被你做成那个样子！也怪我太相信你了，看你当初来的时候那么信心满满，结果呢？你告诉我你怎么有脸皮进这个实验室的？”

    “你把人家好好的程序改成什么样子了？乱七八糟！我拿去人家看完，那个表情，哎呦我真应该带你去看看！你低着头干什么，一句话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啊，还是个小姑娘呢？”

    “喂！”朱韵起身没那么快，又不能放走他，直接拉住他胳膊。

    这回她们谈话的地点不是实验室，而是张晓蓓的办公室。学校里有独立办公室的老师不多，张晓蓓恐怕是里面最年轻的一个。

    “来基地。”他低声说。

    “干嘛？”

    朱韵骤然紧张。

    没错，有些方面她确实很强。

    “你等等！”

    朱韵手指攥紧，一语不发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她完全不想让他知道，有人听到了那天的谈话。那种让他难堪的场面，看过的人全死光才好。

    好像没啊……

    身后有人叫她。

    你上天都能。

    那些研究生学长，在这样的导师手下工作几年，出来得变什么样？

    看着周金阳有些佝偻的背影，她觉得自己似乎知道答案了。

    朱韵坐到他旁边：“太沉了。”

    比起张晓蓓的质问和谩骂，李峋轻轻一句话，让她紧张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张晓蓓骂了半天见不到朱韵回应，更加咬牙切齿。

    “那天是你吧。”李峋抽着烟，淡淡地说，“我就站在教室门口，那人走的时候脚步声太大了。”

    朱韵：“……”

    朱韵刚要问怎么了，李峋又改口了，说：“算了，去操场吧，把你电脑带着。”

    “你觉得自己挺厉害吧？就你懂，把老师都当傻子？我还真不知道现在的学生心思这么恶毒！故意写差想让我出丑？你还有脸当学生！处心积虑羞辱老师，在学校就敢这样，走向社会还了得了！？”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能不能干出来，公主殿下。”

    李峋无奈道：“我说——”

    “但我也不是傻逼，咱们等着瞧吧。”

    “你拿我当豆腐做的呢？”

    朱韵没反应过来。

    不论她心底怎样想，张晓蓓到底是老师，“师”与“生”的身份，自古以来就不平等。张晓蓓占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不说话？”

    就在朱韵思前想后之际，张晓蓓忽然拾起桌上的茶水，反手泼了朱韵一脸。

    李峋蜷起右腿，拿烟的胳膊搭在上面，寒风中调笑。

    天越来越冷，快要期末考试了。方舒苗也充分打好提前量，提前半个月着手这学期的校优秀学生干部评比。朱韵进屋后，方舒苗跟她打了招呼，然后又一次投入到相关材料的整理当中。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