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韵不甘心,又打了一遍,这回有人接了。
吹着夜风,总算精神了点。
“有什么事吗?”
她坐在马桶上,内心有几分焦虑,但更多的是激动,好像接手一个新项目一样。她给自己打气,就当是个难度较大的挑战,像往常那样全力以赴去做,最后是死是活端看老天安排。
“这样啊,你有什么想法?”
“别有压力,李峋这混账也该有人治一治他了。”
他磨磨蹭蹭地掏出手机。
还能谁,徐胡兰呗。
“嗯。”李峋没有拒绝,他已经到极限了,眼皮都强撑。
“应该是吧。”
你不好形容的类型……
九言劝醒迷途士,一语道破梦中人。
朱韵又沉默起来,任迪道:“也是难为你了。”
朱韵一夜没睡,在商场连续血拼了大半天的时间,又在美容院折腾几个小时,到最后脑子钝得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了。
脑子里一个声音问——
这么微妙的时机,简直用屁股都能想出她要干什么。
朱韵回神,才想起现在深更半夜,任迪笑呵呵道:“等天亮的吧,有好消息告诉我。”
朱韵抿了抿嘴,小声说:“女生要是先表白,会不会让人看扁啊。”
李峋很快挂断了电话,朱韵不经意地问:“谁啊?”
陌生的校园,陌生的黑夜。
朱韵脸紧紧贴着手机,“任迪,救命!”
买完裙子,朱韵去一层挑了双黑色细跟的高跟鞋。试鞋的时候她无意见看到镜中自己因熬夜导致的干枯皮肤,想了想,又找了家美容店,来了一整套的面部护理,化妆,外加盘发。
“如果是李峋,表不表白都会被看扁。”
朱韵回忆了一下,说:“不是一个类型,但我觉得没有柳思思好看。”
果然!
“喂?哦,刚出来。没什么事,不用了,很快回去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她语气难得这样哼哼唧唧,任迪那边终于长叹一口气,下床,随手捡起乐队成员的一件衬衫披在身上,推开阳台的门。
……
就在朱韵刚要开口的时候,李峋的手机响了。
任迪:“救个屁,你被打劫了?”
随着丝丝凉凉的水珠划过身体,朱韵觉得这些日子里积压的所有负面情绪全都消失不见了。
任迪点了根烟:“说吧,李峋又怎么了。”
“……”
你这样一个巴掌一个甜枣,我压力更大了啊。
“走吧,回去了。”朱韵小小拉了拉李峋衣角,两人一起往宾馆走。
“啊?”
?!
一想到她,朱韵脑子里那些正经的话题瞬间全飞没影了,只剩下今天比赛会场上,徐黎娜兴奋的表情,还有那清脆的口哨。
“都这么累了,赶紧回屋睡觉吧。”
任迪哑然失笑,“都这个点了你要去哪啊?”
“他说的话多了,除了你们基地的正事,其他的十句里你听个一两句就行了。而且……”任迪哼笑着说,“你觉得后半夜一个人偷摸出来打情感咨询热线,是聪明人的做法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朱韵思绪纷纷,脑中闪过什么念头就直接出口。
“说。”
她坐在椅子里,喃喃地问给她化妆盘发的那名美容师。
朱韵心里双手合十,谢天谢地。
夜里安静,她听到电话里有女孩说话的声音,但具体说什么听不清楚。
“……”
走廊里静悄悄,所有人都在熟睡,她来到楼梯口坐下,拨通一个人的电话。
任迪嗤笑,“你还能有什么事。”
“没有,问问情况。”
冲当初母亲给她买的裙子,和李峋自己送的那套来看,朱韵觉得他应该比较偏好那种做工华丽考究的公主裙。
一个有着深厚革命情怀的人。
任迪道:“不管男女比例如何,这世上,好男人永远比好女人稀少。”
“不是,任迪……”
朱韵心说我要是知道就不打电话了。
她打了辆车,来到附近最大的商场。商场还没有开门,朱韵就在外面等,一边等一边思考。
“……是。”
要不先问问学校的处理结果吧……
“所以碰到不错的就快点下手吧,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最后剩下的都是你这种。”任迪将抽完的烟熄灭,又道,“还有,别把男生想得太理想化了,我不是吓唬你,男人的意志力有时候薄弱得超乎你的想象——尤其是在有选择的时候。”
“任迪,我问你一个问题。”
朱韵低头,实话实说:“一个挺好看的女生。”
朱韵脑中警铃大作。
“本地的?”
朱韵有无数的话想要问李峋,脑子里杂七杂八,最后也不知从哪问起。
朱韵只试过一次李峋送的裙子,然后就好好收起来了,不过她已经牢牢记住那种款式和感觉。她在店里跳来跳去。这家店价格不菲,朱韵一副学生打扮,衣着又朴实,店员没有太拿她当回事。开始的时候还在她身边跟着,后来就干脆靠在一边聊起天来。
“绝配。”
朱韵不自觉地坐直身体。
电话响了十几声,自然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