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晚上还是去场子兜跳，自从那个快枪手后，她就没有独舞任务了。在场子里，她拼不过那些风情万种的舞娘，但是，比起被包夜，跳一场舞显得没那么累。

    许惠橙好像没了思考能力，动作完全依其行事。直到乔延坐上了客厅的沙发，她才慢慢回归到现实。

    美梦都没来得及做，就已经碎了。

    他问，“你怎么住在这地方？”

    直到不再发抖，她才重新上楼，关灯，回到床上。

    而今，她豁出去要博一博。

    旁边那女人极快地接话，“因为她也是鸡。”

    一边搓，一边哭。有伤痛，有感动，有自耻。

    “我送你上去。”

    许惠橙在浴室里冲洗，奋力搓着自己的身体。

    第二天一大早，许惠橙就开始思考应该穿什么去栅栏沟。

    许惠橙没有这个意识，也并不留意。直到乔延被一个学生的自行车蹭到，她才知晓他是护她。

    “武哥晚安。”

    他的声线醇厚如温酒，唤的这一声很好听。她更加要逃了。

    她因为跳舞的关系，更少陪客了，都是跳完舞就直接回家，再也不去食街。

    “你去睡觉吧，我这里还是大白天。”

    许惠橙主动去找康昕，问康昕这周去不去栅栏沟。

    “还行。”她站在无光的客厅，楼上房间的灯透下来，把她的影子折射在墙角。她望着自己的影子，竟然越看越扭曲。

    “山茶，好好干。”朱吉武佯装温柔，“以后提你当头牌。”

    到达那栋楼后，康昕挽起许惠橙，悄声说道，“山茶，这里的来客质量都不错。”

    她抱膝缩起来，打着冷颤。

    那种地方，她当然不敢穿仿品。但是，她不懂潮流，平时的衣服要么毫不起眼，要么太过风尘。

    她以前只想着攒钱攒钱，等攒够了钱，她就自由了。矛盾的是，她对赚钱这件事并不乐力，她总是在月任务完成后倦怠。

    幸好他说完就离开了，不然她就要在他的面前落泪了。

    他开心地笑了。

    “我印象中，你似乎很喜欢穿羽绒？”

    才接起电话，那头的男人阴森森地笑，“山茶，我以为你会假装不在。”

    许惠橙坦白道，“我品味不怎么好。”

    她俩是打车去的，所以两人最共同的话题不适合在司机面前展开，只能说些不着边际的娱乐新闻。

    许惠橙在一旁无动于衷。那是她命大挣来的钱，没什么好嫉妒的。

    于是，她急急出去，在街边的报刊亭买了本时尚杂志，找了个搭配套装，打算依样画葫芦。

    一听这名字，许惠橙陡然紧张了，她赶紧往前走。

    “谢谢武哥。”她回答很流利，眼睛里是一片的死寂。

    因为栅栏沟的门票价格，居然是四位数。她差点想退缩了，但是既然是她主动找康昕的，她就不能临阵脱逃。

    许惠橙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转头自我介绍道，“我叫许惠橙。”

    她经过时，闻到呛人的烟味，然后听到里面传来一句，“钟定，你真的要和那女人结婚？”

    他出声安抚，“你别紧张。”

    许惠橙此刻很慌张，她怕女人揭露她的职业。

    会所里有几个姐妹在那抱怨妈咪的分配不公，忧心着月任务，然后又谈起许惠橙这个月的业绩，说她怎么怎么走运。

    乔延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停下，凝视着她的侧脸。

    他微笑，点点头。

    许惠橙这时听出了端倪，愣愣扭头望康昕。

    许惠橙点头。

    许惠橙明白了。姐妹们来这里不是只为了淘折扣品，更多的，是寻找客户。

    之前那批新来的年轻美女，仍然垄断着大部分的客源。

    洗手间的旁边，有个吸烟区。

    她丧气，像是等待着审判的结果。

    “算来过吧。”她苦笑。

    他站起来，走到那矮床边，摸了摸床单，继续问，“我来过这里么？”

    “后天有新的展台，我们中午过去逛逛？”

    她木讷地点头。

    乔延掏出钱包，抽出三百块，“不用找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许惠橙直到现在才确认，他真的忘记了在她家借宿的事。

    乔延走出这步行街后，和她调换了位置，站到了她的左边。

    女人也不知看清没有，就跌着步子过来，向乔延那边扑过去，口中喃喃着，“帅哥，二百八一晚，我技术很好的。”

    女人迎面而来，带着浓浓的酒味，她目光在乔延和许惠橙之间停驻了一会儿，然后眯起眼，那双眼睛在厚重的眼妆下，呈现出一团的黑。

    他表情带着歉意，“真是抱歉，我喝酒后就容易忘事。”

    乔延……乔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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