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来的,这事你出面比三娘还方便。”
邹雄杰怔了半晌问杜燕绥:“国公爷,这事弄不好会让这孩子寒了心。”
杜燕绥捉了她的手亲,苦笑道:“我一晚没睡,骑了几百里路……”
心里便盘算起长安城那些勋贵人家有能骑马能射箭的彪悍姑娘。
岑知林就站起了身,拱手道:“小子插手此事也有些思量。”他昂着头,一脸正经,“所谓一荣俱荣。三娘四娘都姓岑。二堂兄坏了名声,也免不了受拖累。所以邹大哥莫要认为小子多事。二堂兄糊涂,堂祖母年纪大了难免思虑不周。所以这件事情我是万万不会袖手旁观的。”
杜燕绥放了她,见她去了净房,就去床上歪着等。
岑三娘笑着给他宽衣,揶揄道:“见识过我家的小老头儿?”
该怎么给他说呢?杜燕绥为难了。眼前的岑知林身上那股子老成不见了,玉雪可爱之极。还真是个孩子呢。
岑知林收了小胳膊,正襟端坐,语气凛然:“你给我记好了。三娘若无子,你四十岁以后大可以多叫厨房炒几盘菜换口味。否则,你这辈子就只有天天吃红烧蹄膀的命!吃得腻歪,就饿几天消消食罢。别嫌我说话不中听,年轻纳妾,只能闹得家宅不宁。明白?”
岑知林半点也不客气:“二堂兄那是狮子大开口,邹家出大笔银子还是免了吧。为着二堂兄的名声,我不同意。邹大哥既然来了,便与我一同去见堂祖母吧。好生商量解决此事,也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
岑三娘一叹:“……腻了?”
邹氏拿着换下来染红的裤子,听五两说哥哥一路抽死了两匹好马,当即就哭成了个泪人儿。
岑知林心想,你煽动二堂兄甭理祖母,请尊菩萨回家供着还要花香火钱,不如悄悄写了放妻书,得了邹家的银子更实惠。这是对二堂兄好么?卖妻的名声好听么?邹家给了巨款,还指不定的如何宣扬呢。
杜燕绥心里也苦笑不己。岑知林想维护三房的心思,他也明白。这孩子倒是有情有义的,天天粘着他,盯着他。岑知柏每天都来,却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和自己说话。想着吊着岑知柏也好,杜燕绥就稳稳的等邹雄杰来。
“你明白就好。”岑知林说完拱手一揖,“小子言尽于此,就不打扰二位了。”
“夜深了,姐夫且回吧。好生想想我说的话。”岑知林端起茶吹了吹,淡定的饮了一口,逐客了。
杜燕绥能说什么?说不明白,这小子能马上跑去给岑三娘说,自个儿嫌红烧蹄膀腻歪了,想换清粥小菜。三娘还不得又大哭一场叫方妈妈收拾行李去。说明白吧,被个半大小孩子训斥,怎么也点不了这个头。一时间哭笑不得。
杜燕绥半晌不知道说啥才好,掉头就走。直出了正院,进了跨院的门才愤愤然的回头:“日后不给你娶个母老虎,我就不姓杜!”
是以岑知林义正言辞的道:“姐夫若真为了二堂兄好,理当劝他心平气和的写放妻书,银子一事不提也罢。”
邹雄杰笑咪|咪的坐下,拱了拱手客气道:“我妹子要和岑二郎和离,岑家不肯。不知林哥儿有何建议?”
岑知林彬彬有礼的受了,又缩回椅子上端坐着。
岑知林想也不想的答道:“让乞儿天天吃,他都会腻。”
他先与杜燕绥见了礼,见旁边坐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一双眸子点漆般,滴溜溜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心里一默,已知道是岑家三房过继给四房的儿子岑知林。
睡着了也习惯的伸胳膊让她靠,岑三娘脸上就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杜燕绥微笑道:“要么你回去劝劝?”
听说小小年纪就得了嵩山书院的青眼,邹雄杰就起了结交之心。让五两捡出行李中带来的一方好砚当见面礼。
就算一言不和,岑家要休妻。休便休罢。隆州离长安千里远,妹子有钱,还怕嫁不了好男人么?
他就换了语气对岑知林说道:“我算是邹氏半个娘家人,理应为她出头,得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替她着想一些。老太太想把邹氏请回去,请回去当尊菩萨供着,邹氏还年轻,失了丈夫的宠爱,哪里还有好日子过。是以她是绝不会回去的。邹家也想替她讨个好名声,想要纸放妻书。银子就算给岑家的谢礼了。毕竟二堂兄要休了邹氏,也占着她犯了七出的理不是?两相便宜,大家开心,何乐而不为?”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