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碰撞,喊杀声四起。
猴三一愣,指着她:“你,你,你是杜,杜……”
听到银子,猴三眼睛亮了,伸出了手:“银子呢?”
府兵衙役们有的抬着重木撞木,有的搬了竹梯越墙。
这时,她看到旁边酒铺里走出来一人,眼睛一亮奔了过去:“猴三!”
那汉子呸了他一口,一把将他扯了下来:“明明是抢,被我逮住才说借!哪有这等好事!见官去!”
本是全无希望的死囚,能得三百两安家银子,如果不死还能活命。死囚们纷纷说道:“大人放心!”
“娘娘。”岑三娘轻声说道:“妾想起蹴鞠来。最令人遗憾的是临门差一脚的情形。又如同快要渴死之人瞧着了绿洲,只需要再多一口水,就能活命。娘娘只要赐一道免死赦令,便能扭转乾坤,活人性命。于娘娘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为何不选邹方两家的商队?”
岑三娘一把捂住他的嘴,厉声说道:“你快说,徐夫人去哪儿了?”
“不用了。”岑三娘拦住了他。
“滕王既然出手相助,就不会亏待他们。我知道,孩子太小,离不得母亲。可是我却觉得,如果我不去,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心里不安。”岑三娘说出这番话,平静了下来,“也许,蔡国公夫人这个身份还真的有用。”
岑三娘摸出一锭银子扔给了他:“快说!”
武后微怒:“人心不足!”
皇帝出宫城观灯,长安府衙门忙得脚不沾地,生怕出什么纰漏。一见居然有人敢当街偷驴,也没心思审,直接把猴三扔进了牢里。
崔季冬这才进了院子,片刻后提着个藤篮出来,里面传出两个婴儿的哭叫声。他上了轿,对府兵们大声说道:“把那两个妇人锁进大牢,本官先行一步。”
一侧水波映射着五彩的灯光,一侧灯市人群熙熙攘攘。
衙役闻到他满身酒气,一脚将他踹了进去。冷笑道:“府尹大人还想见皇上呢!啐!”吐了口唾沫扬长而去。
为她潇洒摘下竿头鱼儿灯的人消息不明。他尚不知道祖母去世,不知道自己有了三个儿子,不知道国公府被抄封,不知道她已经成了被官府缉拿的要犯。纵然再买得这相同的精致鱼灯,就能回到那些美好的日子吗?
岑三娘急了,一把扯住他:“我给你银子,你快告诉我徐夫人去哪儿了?”
借这空闲,内侍悄悄的引着穿了狮子戏服的两人进了大帐。
宅院里,崔季冬温和的对两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说道:“不用怕。你们只需坐在这里,让孩子哭闹几声,就能拿一百两银子回家了。”
府兵们从宅院里搬出了七八具尸体。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东家今天出城去别庄过元宵节了。”猴三被她吓了一跳,赶紧说道。
岑三娘赶到织锦阁,见大门紧闭,她用力的拍着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急得岑三娘差点哭了起来。
“还在卖那盏鱼儿灯啊!”岑三娘望着被摊主高高挑在竹竿上的鲤鱼灯喃喃说道。
只有他在身边。他会不会永远都回不来了?岑三娘蓦然觉得一阵恐慌。她心里腾起了一个念头,强烈的让她控制不住。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去和你一起去西突厥。”
武后推荐了杜燕绥为征西主帅。杜燕绥投敌的消息令她大失颜面。带来的好处却是皇帝对她更加放心。
猴三饮了酒,口齿不清的喊道:“我有急事要见官!我借用一下,给你钱便是!”
岑三娘点了点头道:“我去东市织锦阁找徐夫人,看她是不是把孩子藏到了这里。如果不是,那定是圈套。你先跟着,万不可先动手。”
黑七说道:“我跟着崔季冬。他坐轿去的刑部,路上人多,离刑部路远,瞧着有机会我就出手抢人。否则进了刑部,就没有机会抢回小公子了。”
颜面她可以不要,还能借机在皇帝面前树一个贤淑知礼的内宫妇人形象。武后很感谢滕王。是他教会了自己,坏事也能变好事。尽可能利用一切,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对她而言,给杜家通风报信,已经足够杜燕绥对自己感恩戴德了。
出宫城看花灯,高宗不仅仅带了武后与太子。宫里受宠爱的妃子也带了几位来。武后更衣,把皇上让了出来。坐在皇帝身后的嫔妃们少了皇后在上的拘束,说话带趣儿,多了些在宫里难得一见的活泼天真。眼见长安城灯火璀璨,百姓带笑,一派盛世太平景象。权贵人家又捧场,扎了华丽彩灯前来凑趣讨喜,高宗越发高兴。
“你做什么!”商铺里跑出个汉子,一手拉住了缰绳,“光天化日,你敢抢我的毛驴?”
黑七大惊:“这怎么行?小公子也离不开你。”
仅仅是这样吗?
黑七看了眼低声说道:“我去买下它。”
“他们与我有故,必查得紧。或者,还会受国公府连累。邹家方家都是纯粹的商人。求平安都是使银子开路。比不过在宫中有人脉的王家,不会有人刻意刁难。这也是方家挤兑王家,王家却屹立不倒的缘故。”
不紧不慢的在街上观灯,脚步渐渐远离了热闹的朱雀大街。
宅院里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一锭五两重的银子,猴三笑着捏在手里:“我又不认得你,我可不敢随便说东家的行踪!”
皇帝搭的花楼气派,三层楼台的后面空地上临时搭起了供帝后休息更衣的帐蓬。
盘子里依然是那块玉佩。岑三娘听到苏定方认得一句,已经是大喜。双手接过,诚心的磕了个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谢娘娘恩典。”
“谁,谁叫我?”猴三打了个酒嗝,抬眼看到个戴着摩合罗面具的瘦小公子,他歪着头含糊不清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公子……叫我?”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窝藏钦犯,当受诛连之罪。若肯放下武器投降,公堂之上尚能从轻发落!”刑部的衙役高声喝道。
“本宫为何要再赐你恩德?”武后不紧不慢的问道。
两人边说边走,突然看到前面一队府兵大声叫着行人避让跑了过来,下意识的侧过身停了下来。
岑三娘将玉佩贴身放好,睃了身边的黑七一眼,行过礼退出了大帐。
“真狠!”她转身上了马,狠狠的抽了一鞭,朝着刑部的方向急驰而去。但愿来得及,但愿崔季冬的轿子走的慢,黑七还没寻到下手的机会。
她低声求道:“娘娘慈悲,还请娘娘看在孩子尚小的份上,再赐恩德。”
周围站着两名女官,两名内侍。帐外有千牛卫和八名宫女侯着听传。武后没有斥退任何一人,足见这些人都是她的心腹。
隔着七八丈远,黑七仍看得清楚,那人绝不是假死,又紧张了几分。难道两名小公子真被滕王藏到了这里?
他一个人一匹马,风餐露宿都没有关系。带上岑三娘?黑七睃了她一眼,没有吭声。自幼长在深闺,她受得了塞外风寒?
两人重新戴上摩合罗面具,几下除掉身上的舞狮服,悄悄的融进了人群。
“去吧。别怪本宫没提醒你。出了这大帐,能否平安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崔季冬出了大堂,看了眼宅院里七八个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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