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营

兵涌向山谷城门。

    “夫人来了？”荆楚眼睛一亮。

    杜燕绥藏在人群之中，在水井中扔下一包包毒药。慢慢的离山谷城门近了。

    王十四郎想起杜燕绥那三百精卫，眼神一黯，认真的对荆楚说道：“多谢！”

    望着唐军饱含仇恨与不屑的目光，岑三娘心里阵阵难过。但想到如果能用自己去辨识那人是否是杜燕绥，她又觉得值了。

    岑三娘清脆的声音震得士兵们一愣。

    琢磨良久，他总算有些明白杜燕绥的打算了。挣点小功，回去做他的闲散国公。皇上自然少了猜忌，对推荐他的皇后也有了交待。

    荆楚下意识的反对：“不行！夫人若有个好歹怎么得了？”

    如果岑三娘没有来。大军仍然要在城门摆出攻城的姿态诱敌。可是岑三娘来了。她出现在战场上，绝对可以引贺鲁和冯忠现身。最主要的是她能给偷袭的队伍赢得时间。

    他烧了好几户人家的草料堆，边放火边喊。城里浓烟四起，百姓惊慌失措的乱跑，哭声喊叫声响成了一片。借着混乱，他摸上了城门楼。

    如果能捉到她，消失无踪的杜燕绥一定会出现在他面前。不，冯忠眼睛微眯，喃喃说道，“潜进城里的，就是杜燕绥！”

    相比柘析城其它的城门，此处显然最弱。

    黑七被缴了兵器，陪着岑三娘进了帅帐。看到荆楚，不由激动万分：“少爷人呢？”

    “现在杀我有什么意思？阵前当着杜燕绥的面杀我不是更好？妾身不远万里前来，为的就是阵前求死！”

    出了石山，两人从山里拉了马，一溜烟朝着中军大营奔去。王十四郎哈哈大笑：“夜里带只五百小队偷袭，不愁柘析城不破！”

    随着喊声，城里的士兵拿起了武器出了营地。

    “城里。”荆楚答了两字，觉得不妥，赶紧补充了一句，“国公爷杀了假冒他的人，又假冒那人潜进城里去了。”

    黑七听到风声，一剑将石头劈落。然而崔仲冬的骟动像水泼进了油锅里，士兵们群情激奋，朝岑三娘围了过去：“杀了她！杀了她替兄弟们报仇！”

    只有杜燕绥，才有这本事藏在城里不露痕迹。杜燕绥既然能从山谷城门入城，唐军必然也能找到这里。相比前后城门，山谷是薄弱处。他将帛书纳进怀中，匆匆去寻了贺鲁和城主商议。

    杜燕绥的眼睛渐渐的湿润起来：“三娘……”

    “大帅！城外有人射了封信进来。”他的亲兵拿着枝晌箭。

    苏定方心中一突，随即发出牙疼似的的嘶嘶吸气声。杜燕绥没有投敌，反而潜进柘析城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军中偏将以上已经传阅了邸报，蔡国公夫人眼下是钦犯哪。他该怎么办？

    崔仲冬站在人群后面，眼珠一转，捏着嗓子吼了声：“杜燕绥投敌杀我兄弟，杀他女人为兄弟们报仇！”

    “请到小帐看守起来！你亲自去。没有本帅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她！伤了蔡国公夫人一根头发军令处置！”苏定方迅速的下令。

    岑三娘并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仗着对杜燕绥的信任，义无反顾的带着黑七去了唐军大营。

    “不行！”

    荆楚笑了笑，知道王十四郎是谢国公爷将他赶回中军大营，否则真珠河一战，王十四郎能否保住性命都难说。

    苏定方老脸一红。久攻不下柘析城，他心里焦急。虽说没有看到面甲后面杜燕绥的脸，他也默许了众人认定杜燕绥投了敌。不过，他在密折里也没一口咬死，只说那人穿着杜燕绥的明光铠，冯忠声称是自己的的徒弟杜燕绥，让唐军大受打击。

    手里捏得一块石头朝着岑三娘砸了过去。

    两人认真的记下地形，悄悄的退了出去。

    杜静贤是文官，武艺有限。他能躲在什么地方？冯忠百思不得其解。

    荆楚和王十四郎悄悄从石山的缝隙里探出头来。看到山谷谷口被巨石和木门封堵住的城门，两人眼里露出了兴奋的光。

    “该死！”崔仲冬痛恨的望着岑三娘在亲兵的环侍下走向帅帐。只差一点点，他就能趁着混乱射出手里的箭。

    荆楚和王十四郎回来，告诉苏定方今天打探到的消息。苏定方看着荆楚，犹豫了下道：“本帅思得一计。只是要蔡国公夫人冒险。”

    阳光照进柘析城的那一刻，城里起了阵阵喧哗。一口大钟被敲得当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