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击杀

习惯的吐着柔顺的话。百草轻轻坐起，抹胸与纱笼被撕的没办法再穿了。她随手将轻袍笼在身上，朝城主羞涩一笑，打开食盒取了酒菜。

    刀带着风声沉重的斫在青石墙上。男子瞳孔猛然收缩，咽喉胸间像被蚊子咬了一口，用尽最后的力气抽出了匕首又刺了下去，瞪着眼睛失去了生机。

    “百草。”杜燕绥叹了口气，用手轻轻合上了她失去光彩的眼睛。

    “大人，妾再给你斟酒！”百草绝望的挣扎起来，天旋地转的再一次被扔到了石床上。

    杜燕绥又是一愣：“你是奶娘？”

    冯忠把钥匙扔给徒弟，拉着岑三娘警惕的望着前面。

    “我讨厌你！”岑三娘疼的大叫。

    嘉陵江上，秋风吹鼓了船帆，一艘大船朝着隆州方向驶去。

    隔着栅栏，城主色迷迷的望着百草：“我的小马驹哦……”

    冯忠没有开门，一把将百草拽到了身前，笑盈盈的说道：“我走后，您依然是尊贵的城主大人。您不肯说，这么美丽的女人您就只能享受一晚了。天亮之前我来接她，城主大人千万别让我失望哪。”

    他随便找了间厢房，放下岑三娘，掀了她肩头的衣裳，手轻轻的一点点按过去。

    黑七把弓递给了杜燕绥。

    回答她的是城主肥厚的舌头，直直的塞进了她的嘴，浓烈的气息让百草险些晕了过去。她无力的承受着。像一只被狼叨在嘴里甩来甩去的刚出生的小兔崽儿，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

    他开了门，把百草推进去，再锁上。冯忠看了眼杜燕绥的牢房，冷笑一声。明天天明之前，如果城主不告诉他秘道口在哪里，他会在唐军进攻时先杀了杜燕绥。

    他脱了羊皮袄包在栅栏上，深吸口气，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还没等他们搭人梯翻墙，墙上甩下来一条绳索。吓了众人一跳。黑暗的墙头探出一个穿衣行衣的人。她拉开了蒙面巾，又拉好。

    “呀，是亲哥哥监斩呀！”

    远远听到后院的声音，黑七喝道：“杀！”

    “啊！”百草蓦然看到外面出现一个男子，吓得从石床上裁倒在地上，发出了尖叫声。

    三娘子来了呀。可是她却回不去了。

    百草按着胸。心越跳越急，她喘着气，拾起那条纱笼绞上了城主的脖子，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嘴唇哆嗦着：“三娘子，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一箭就射了过去。探营的好手几乎箭术都好，一轮开射，石牢外响起几声惨叫，躺下了几人。余下的护卫慌乱的找栅栏和矮墙遮掩。

    通道那头杜燕绥抹了把额头的汗。他两天两夜没沾水米了，这些栅栏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硬得让他手腕发酸。粗壮的栅栏终于被他用匕首掏出了一排排深洞。他侧耳听着动静。好像城主大人突然睡着了似的，没有声音传来。

    西突厥在安西都护府的基础上，又设了昆陵都护府和匐延都督府等几个都督府，将这一大片土地纳入了大唐的管辖。

    崔季冬似笑非笑，看着崔仲冬圆瞪的双眼，大喝一声抢过刽子手的大刀勒颈自吻。

    丹华看到十来人守在石牢外，在阴影里蹲了下来，低声说道：“没办法不弄出动静来。”

    冯忠看了眼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岑三娘，叹了口气道：“我以为唐军会忍到明天。”他拽起岑三娘，有点愧疚：“委屈你了。放心吧，我不会杀你。小主子太小，离不得母亲。”

    他看到角落里那块兽皮，拿起来裹住了百草的身体，抱着她上了石阶。

    岑三娘疼得额头见汗，咬紧了牙撑着，意识慢慢模糊，疼得晕了过去。

    发泄完的城主瘫倒在她身上像猪一样的喘着气，长满汗毛的手拍拍她的脸，愉快无比：“小马驹儿，给我倒杯酒来。”

    丹华扬起了手，两枝镖准准的插|进了冯忠的后背。黑七顺势抬起弓，一箭穿过了冯忠的头。

    丹华伸开手，指甲夹着两枚梅花镖：“万一不准射中了夫人……”

    城主掐着她的腰，手掌狠狠拍过她的屁股，听到百草发出一声咆咽，迫不及待的掀起了她的长袍挤了进去。

    刽子手举起厚背大刀，狠狠的砍落了崔仲冬的人头。冯忠怀里搜出了两封手书，认出是崔仲冬的笔迹。当即打入了囚车押回了长安。

    他要绕过去，又不能让这女人发出声音。杜燕绥看着通往上层的石梯，无奈的走了过去。

    “小心！”冯忠一把将岑三娘扯到身前，仍有个徒弟被一箭透胸。

    岑三娘还没说话，杜燕绥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低声说道：“我没见着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祖母最后一面。”

    石牢的门打开了，忠心的护卫顾不得冯忠，飞快的冲进了牢房。

    温暖的毛皮裹在她身上，百草终于松了口气。

    眼神终于穿过城主卷曲的长发，看到桌上的食盒。她突然想起那个雨后的清新早晨。她拎着食盒被四老爷堵在巷子里。许氏高大的身子朝她走来，身后跟着眼里快要喷出火来的三娘子。

    眼泪从杜燕绥眼里滴落，大滴大滴的砸下来。他喃喃说道：“三娘，我们不回长安了好不好？没有爵位，我上山砍柴养活你们母子！”

    百草猛的用手掌捂住了嘴，蜷缩在地上。

    几人藏在阴影中，焦急的等待着。

    一刀劈下来，海碗粗的木栅栏只砍进去一半。男子拔刀的瞬间，杜燕绥飞快的跳开，去拾自己的弩箭。百草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扑了过去，手伸过栅栏用力抱住了他的腰。

    城主被堵着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脖子上绕着纱笼，身上骑着一个半敞着胸膛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杜燕绥目瞪口呆。

    百草松了手，无力的倒在冰凉的地上。她努力睁着眼睛看他，视线渐渐的模糊。

    “嘘！”杜燕绥竖起食指让她闭嘴。

    岑三娘被堵了嘴，目光扫过冯忠吃完的饭菜，失望的想，许氏为什么没有下药呢？

    冯忠拉着她，在两个徒弟的护送下走向石牢。

    等到人都上了高墙，丹华压低声音道：“来两个随我去石牢，你们去找杜夫人。”

    黑七怔了怔，低声道：“我的手也抖。”

    徒弟扭头看他，胸口又是一凉。杜燕绥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一巴掌将他推开，大步走了出来。

    “信得过我吗？”丹华淡淡的说道。

    荆楚无奈的放下了手里弓箭。

    两人看了荆楚一眼。

    石牢外面站着一排城主府的护卫。无精打采的抱着刀靠着墙假寐。都知道主人就在石牢里。可是里面守着那位冯大人的亲信。投鼠忌器的护卫们不敢碰响门上的铁锁。冯大人说了，如果外面有什么不妥，他的亲信会一刀砍下主人的脑袋。

    “疼！”岑三娘疼的醒了，眼泪直往外涌。

    风中掠过弓弦响动的声音。

    城主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惊愣了下，就叫了起来：“我怎么了！”

    冯忠闪开，顺势将岑三娘推了过去。许氏那一棍重重的敲在岑三娘右肩，听到她闷哼一声，身体瘫软，许氏吓得咣当扔掉了棍子。

    高宗大为感动，下旨免他一死。派钦差封了达度为可汗。

    “呸，为了自家前程，竟来监斩亲弟弟，禽兽不如！”

    忠心的护卫们见来的人只有十个，哇哇叫着提刀冲了过去。

    黑七朝后院看了看：“等荆楚他们救了夫人发了信号再动手。”

    “大人，饮点酒可好？”她努力让面部表情变得柔美妩媚，手抵在城主胸前，摸到一片浓密的胸毛，胳膊上冻出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黑七认出来是丹华，推了荆楚一把：“自己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