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击杀

    他拉开门的瞬间，一枝弩箭钉进了他的胸。

    城主府的胡子无奈的射着箭抵抗。喧哗声在夜色|色里像沸腾的水，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石牢被冯忠打开，留了个徒弟在外守着，他领着个蒙着面纱，穿着单薄的女子进去了。

    城主府的守卫们从四周围了过来，将冯忠护在了中间，朝着石牢的方向退去。

    “有她陪葬也不错。”冯忠不慌不忙的拉着岑三娘缓慢的朝马厩退去。

    黑七指了指自己，荆楚点了点头。分成了两拨，在黑暗中沿着墙头潜进了城主府。

    杜燕绥喘着气，大步走过去，看到他腰间那双交错的柔美的手。他叹了口气，轻轻掰开。

    “万一不准射中了夫人，不是要害，死不了的。师哥，我记得从前我去杀头熊，扎了它的眼睛，它站起来时，你一箭射中了它的心窝。”丹华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手抖。你来。”杜燕绥没有接过去。

    他没有再说下去，紧紧把她摁在怀里，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哭声。

    “空青啊！”百草呆滞的看着他，慌乱的用手整理着头发，将轻袍仔细系好。系着系着，看着几乎裸|露的身体，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用力的扯下了铺在石床上的兽皮。

    “冯忠，你走无路了，放了她，我饶你不死！”杜燕绥看到岑三娘，心里不由一慌。走投无路的兔子都会咬人。冯忠会放过她吗？

    百草慌忙的推开他，拾起被撕碎的抹胸一古脑塞进他嘴里，飞快的后退。腰撞到了桌子的一角，疼得她佝偻下身子。

    “好狠心的兄长！”

    找到城主府跑出来的下人画出了地图。黑七和荆楚带着从探营选来的十名好手摸到了墙根下。

    百草惊呼了声，紧张的着着两人在狭窄的通道上打斗。

    脖腔里的鲜血喷溅到三尺开外。崔冬冬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发疯似的离了监斩台，捧起了崔仲冬的头颅大哭：“三郎！三郎呀！”

    “我瞧瞧打断骨头没。”杜燕绥坚持按完，慢慢抬起她的胳膊。

    冯忠得意的拉着岑三娘靠近了石牢。用突厥话对护卫们喊道：“你们拦住他们。不然我进石牢砍了你们城主的脑袋。”

    石牢里照亮的火盆熊熊的燃烧着。百草躺在铺着兽皮的石床上，肥硕的城主像座山似的压下来，身上混和着香料和臭汗的气息让她窒息。

    两人默默的对视着。岑三娘突然说道：“祖母……给儿子洗三那天走了。她说她想等你回去。”

    他把刀架在岑三娘脖子上大声喝道：“再放冷箭，我先杀了她。”

    “咔嚓！”一声闷闷的响声。

    他冲她笑了笑，拿起弩弓蹑手蹑脚的上了石阶。

    许氏哭着解开绳子，伸手去摸她的肩：“打在这里了……”

    冯忠还没走上台阶，就听到百草发出一声惊呼。他撇了撇嘴角，叮嘱了守在里面的徒弟，开门走了。

    “兽……皮！”百草听到自己空洞的声音，她想再喊他一声，却什么都不知道了。

    上面传来了打斗声。她蜷缩在角落里，惊惶的听着。

    三娘子的话突然在她耳边清楚的响起来。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滑落，落进她的耳朵，有点凉，有点冷。

    石阶上突然滚下来一个人，手里的弩弓被踢飞。他抹了把口鼻冒出的血，握着匕首站在起来。

    杜燕绥捡起羊皮袄穿好。别好弩弓，用力掰开那根断掉的木头，从缝隙里挤了出去。

    看到黑七等人进府之后，王十四郎返回了前门，唐军抬着粗壮的檑木开始攻打城主府。

    嵌着铁环的厚背刀卷起了风声，刮得火盆里的火苗呼呼闪动。近身贴斗，杜燕绥的小匕首终是吃了亏，靠着身体灵活左躲右闪。

    杜燕绥捡起那柄宽背大刀，用力的砍断了木栏，跨了进去，将她抱了起来。

    城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午门外，崔季冬颤抖着手扔下了一枝签：“斩！”

    这模样让城主再次低吼了声，一把揽住她的腰，取过酒盏一饮而尽。

    装在琉璃盏里的葡萄酒像血一样红，握着冰冷的酒盏，她的手有点颤抖。

    冯忠大惊，拉着岑三娘后退数步。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悄悄的走到了通道的尽头，看里面睃了一眼。

    许氏送饭的时候给她说了。她抢走了那包药。许氏不敢喊，流着泪望着她。她知道妈妈在说，这药是三娘子要下在那个冯大人吃食里的。她抢走了药，就抢走了三娘子逃跑的机会。可她实在恨极了猪一样的城主。只有他死了，他才不会再骑在她身上作威作福。

    前院传来唐军破开大门的欢呼声。

    杜燕绥同时奔了过去，从地上捞起了岑三娘。扯了堵在她嘴里的布：“三娘！”

    贺鲁认错认的很彻底。说辜负了先帝，请求在先帝陵前砍他的脑袋。

    “停手！当心夫人！”荆楚急的大喊。

    在百草哭叫起来的同时，沉重的身体突然压在了她身上。

    徒弟掏出钥匙开了锁，朝里面的徒弟喊道：“十二，是我！”

    “离开这里，想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如果是杜燕绥和死去的徒弟在，大概用不着他操心。冯忠心里有着遗憾，却又无法。谁叫他身边只有这三个人呢？他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徒弟，把怒气压了下来。见他低下了头，也不再训斥，带着百草走下了台阶。

    夜里温度低，百草冻得簌簌发抖。露出面纱外的眼睛闪动着惊恐与慌乱的神色。诱得石牢里看守的男子用力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珠子粘在百草款款移动的腰肢上怎么也移不开。

    杜燕绥咧嘴笑道：“没伤着骨头。”

    男人左膝提起，取了插在靴子里匕首，瞪着杜燕绥，左手毫不留情的朝着身后刺了进去。他听到身后的女人痛苦的叫出声来，可她的手仍死死的扣着他的胸，他用力的再刺。看到杜燕绥已拿到了弩剑，大吼一声，将右手的宽背刀朝他狠狠掷了过去。

    借着火盆的光，杜燕绥看到了她的脸：“你是百草？”

    荆楚盯着冯忠和岑三娘：“我箭术不够好。”

    “今后咱们一定会过得很好！百草，你信么？”

    丹华眼尖，看到一群人朝石牢走来，中间有道穿个白色衣裙的女子。她抬起弓朝四周的护卫射了过去。

    几人踌躇时，一条黑影提了根棍子朝冯忠扑了过去：“你放开三娘子！”

    杜燕绥拦腰抱起岑三娘叫丹华：“石牢里有个女子，你带许妈妈过去帮她换下衣裳。黑七，赶紧套马车。荆楚你请大帅单独过来。妈妈你随我来。”

    许氏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老泪纵横：“三娘子，妈妈打错了你呀！”

    杜燕绥步步紧跟。

    朝廷班师的大军队伍中，少了原来的征西主帅杜燕绥。蔡国公夫妇和冯忠同归于尽的消息传到了长安。高宗轻声叹息。

    “杜燕绥，如果不是老子听到那娘们没了动静，就遭你暗算了！”石阶上跳下来守门的男子，手提大刀冷笑着朝杜燕绥砍了过去。

    杜燕绥没看清她是谁，贴近了栅栏低声说道：“你别喊，我去解决上面那人。”

    她张开的嘴唇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只怔怔的看着他。

    为防止给城主带武器钥匙，只让百草穿了件半透明的外袍，露出里面葱绿绣花的抹胸和粉色的纱笼。

    杜燕绥噎了噎：“好像你上次用发簪准头还行。”

    “那还是算了！”杜燕绥截口说道。

    “是，大人。”脑子里想着遥远的江南，嘴里已习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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