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子睫毛濡湿,抬手一巴掌拍掉。转身扑到暖冬怀里继续哇哇大哭。
水汽扑上石台,月光与灯光顿时变得朦胧,他的脸隐在雾气中看不清是喜是悲,那双幽深的眼眸显得越发明亮。
马上看到老大抓起毯子上的米糕往嘴里塞。慌得岑三娘和逢春赶紧去抢。杜燕绥笑得肩头直耸。笑了会儿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人马,心里又紧张起来。他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岑三娘和孩子,径直出了院子。
她要岑六娘喝什么酒?为何单给岑六娘?滕王皱紧了眉。宫里来人来的突然。胡公公没了的消息竟然没传出来。
滕王的目光扫过宴席上两名身姿如松的属官,懒得再应酬下去,便要借醉酒遁离。
他突然觉得极其疲惫。那些恨那些爱,都懒得再去想。身上渐渐的凉下去,眼前浮现出李承乾关切的脸。
“去那边说一声。方便的话让他们今晚就走。”滕王吩咐了声。
黑七很自然的跟了过去。
一滩秽物呕吐了出来。
转过一处弯道,只见前方一道瀑布在月光下白练般悬在山壁上。水汽蒸腾,落潭无声,一股暖意袭来。因是温泉,两侧青草绿树似比别处更茂盛,崖边铺满了黄色的野菊。潭上一方石台,无栏无亭,清亮如璧。石台上点着几盏宫灯,安放着两只蒲团,一方案几。
长史擦了把冷汗,放下心来。
“你瞎想什么呢?”杜燕绥这才反应过来,“早说清楚的事,不用再想。”
王府长史换了官服匆匆的下了石阶,见那内侍只有三十出头,极为年轻,身上穿着一品总管太监的紫袍。护着他前来的是千牛卫和羽林军组成的队伍。还有两名女官陪着位宫里的嬷嬷。那内侍颧骨高耸,看面相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心头突突直跳,赔着笑脸作揖:“迎接来迟。望公公恕罪。”
看到刘公公目中的哀求与眼泪,滕王璨然一笑,伸手取过瓶子,一饮而尽:“岑侧妃我会瞧着办。你回宫覆命吧。”
长史低下头,想起艳美的岑侧妃,心生恻隐。他慢慢落在人后,转身招了顶轿子一阵飞奔。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刘公公狠狠的磕了两个头,爬起来,躬身退走。
长史躬着身落后一步台阶陪着:“下官王府长史,公公怎么称呼?”
“王爷,听说王爷宫苑依山而建,景致异常美丽。半山更有道百丈瀑布,建得一座闻道台。今夜有明月。月下观瀑,品茗论道极雅。咱家临行前,皇后娘娘特意叮嘱咱家要去观上一观。”
几乘小轿沿着蜿蜒的青石路行去。长史跟随在滕王轿前,焦急的禀道:“王爷,宫里来的女官和嬷嬷本是请三位侧妃娘娘作陪。方才岑娘娘传信来,说皇后娘娘下旨赐了她一壶酒。娘娘不敢喝,正拖延着时间。”
刘公公什么话都不说,跪伏于地不敢抬头。
他择一蒲团落了座。刘公公坐在了他对面。
是这个人顶替了胡公公的位置。胡公公的死和他有多少关系?滕王眼神微寒,酒杯就放下了。
滕王又道:“从长安到隆州路上走了几日?”
抬头看着石牌坊上刻着阆苑二字。穿着紫深色官袍的内侍尖声笑了起来:“当真是仙境一般。”
“刘公公乃是宣德殿总领太监!”旁边一个小内侍抢着答道。
这边安排着将来的事。那队人马风尘扑扑的来到了青石长阶下的宫苑门口。
黑七想了想道:“不是找咱们的。”
杜燕绥背起他,飞快的朝着外面奔了出去。
“胡公公何时去的?”
“太子,他抢了你的江山。他也不好过。”滕王喃喃说道。
宫里来人能进殿赴宴的毕竟是少数。王府属官们轮流一番敬酒奉承。又有乐伎歌舞相伴,气氛倒也热闹。
“叫荆楚领着侍卫守着院子。如果无碍,明天我们就辞行。如果有事,先护着他们母女离开。滕王与武氏之间的纠葛太深,此地不能久留。”杜燕绥吩咐道。
主仆二人相对苦笑。好事情便罢了。坏事情,得庆幸来得巧。如果一道旨意要圈禁滕王。儿子又危险了。麻烦的是,滕王的人情不能不还。
“皇后娘娘有话对本王说?”滕王淡淡的问道。
武氏!滕王一拂袍袖:“备轿,上闻道台。”
等着王府的侍卫雁翅般沿着山道排成两行,中间铺上了长长的毡毯。内侍一摆拂尘,倨傲的站在了正中。
杜燕绥盯着山道上奔驰而来的一队人马,转过身看到岑三娘拿着块白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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