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习惯

;   “你告诉荆师傅，只要做到水滴石穿就可以啦。”

    “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荆楚又开始抓头发。

    米糕摇头：“不累。上个月能走到山脚啦。下个月……下下月我就能走到峰顶。爹说峰顶有马兰花，蓝莹莹的，娘很喜欢。等我上了峰顶就给娘折回去。”

    麦面认真的告诉荆楚：“我喜欢跟丹师傅学配药。丹师傅明知道我砍不了柴也挑不了水。她是想让师傅你去。”

    丹华微怔：“您别太难过。”

    荞面又插嘴了：“荆楚傅你太好了。麦面教了我两招刀法，我比给你看哦。”

    正因为他是个好男人。她才不能答应他。答应他，是对他的羞辱。

    不用他费多大的劲，葫芦里的水滴完了，再装一葫芦。荞面觉得又轻松又方便。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蔡国公的嫡孙，他的银子都偷偷寄回了长安杜家。那些渗着水的酒，不过是他需要一个花光银子的理由……丹华心里酸涩的不行。

    米糕跳了起来：“有的呀。快些回家，许奶奶要做栗子粉糕呢。”

    荆楚眼睛巴巴的望着丹华，压根没看荞面一眼。

    三小子七岁这年，丹华终于点头，嫁给了荆楚。

    哪怕他娶了岑三娘，明白拒绝自己。她连争都不想争，只是戒不掉那个习惯。

    丹华忍不住扑哧笑了，想了想告诉荞面：“二公子不是很想学我配药么？你告诉他，用柴禾和水来换。”

    她及笄，他还能给自己买枝银钗，她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好。

    黑七望着阳坡下自己的院落，院子背后是夏初的墓：“如果我媳妇还在，我也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他站在平台上舞了几记：“我学得好不好啊？”

    荆楚的眼神她不是不懂。他是个好男人。

    “我从前一直觉得我不会喜欢哪个姑娘。国公府一直不太平。哪有心思想那些。”黑七唇边噙着一丝笑容，温暖又悲伤，“世事不是一成不变的。这里又安宁又美好。等我能分出心思来时，夏初已经回不来了。”

    “大哥说不喜欢，所以丹师傅就不理师傅了？那给大哥做把精致的刀，他不就喜欢了？”麦面眨巴着眼睛，有点嫌弃自家师傅笨。

    榕树下的大青石被荞面滴出一个极浅的水窝。荆楚在自己院里教荞面和麦面刀法。丹华在药田里给麦面划了块地。

    麦面得意的直笑：“荞面太蠢，我太聪明呀。”

    她记得杜燕绥小时候话并不多，学武最刻苦。每次只要和他分到一组，她就很安心。杜燕绥是个很细心的人。大了，王爷遣他外出办事。他总会记得给每个护卫买东西。她及笄，是徐夫人打点的。杜燕绥记得，特意给她买了枝钗。银制的，不值什么钱，却很精致。

    “好！”米糕脆生生的答应。

    荞面大声说道：“不喜欢！”

    那时候贴身护卫们的俸禄有三十两银子。是王府里最高的。衣裳吃食都有配给，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照理说没地方花钱。杜燕绥却一直很穷。她注意到他的银子都买了酒。有一回她无意中发现他房里酒坛的酒渗了许多水，淡的只有一丝酒味。她偷偷给他买酒。

    丹华骑着马奔上了山坡，马跑的畅快，连心情都跟着飞扬起来。她下了马，随意坐在向阳的山石上，望着青翠的山谷出神。

    冬季的岭南阳光灿烂，荆楚就站在榕树下。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丹华站在二楼平台，清晰的看到荆楚满面的阳光。

    麦面找到了岑三娘：“娘，要怎么做才能叫丹师傅喜欢我师傅？”

    黑七嗯了声，看到了丹华：“我们去和丹师傅一起晒晒太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