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憾

/>     林惊羽沉着首，对于天巧儿这次无故进犯中原的行为，满腔怒火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了轻轻的两声：“你回去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林惊羽面色变了变，回身走来，路上一片片兽妖的尸体，身上千疮百孔流出血水，印如地面，染红脚下的大地，走在这条血路之上，林惊羽心中仍有不甘。

    说完了，也像是安慰了自己的心。

    “你不用劝我的，若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我们一起葬在这里。”

    天巧儿木呆一下，然后伸出手，向着林惊羽走去，玉手渐渐向前，伸在林惊羽的面上，轻轻地抚了一下，当指间滑过他惊慌的面孔，他不再虚幻，靠近她的身旁，仅存在身上的一丝温柔，轻挽着轻柔的指间肌肤，如玉一般的光泽，若想沉醉其中，枉是一生也会为她舍弃。

    张小凡笑了，或许是喜他真的放下了。

    绽开的烟花明亮天际，在空中慢慢拉长，变作了一把长剑的模样，久久不散，停留在青云山上空多时。

    “……小凡，我们是在一起的……”

    “巧儿……”林惊羽轻轻喊了一声，却依然背着她们，就是如此天巧儿面色还是由来的一喜，不过听到林惊羽后来的话，她的面色又僵住了，“……我和你只是朋友，你回南疆去吧。日后只要南疆有事，哪怕千难万难，我就会前去帮你。中原是非争斗已久，不是你的久留之地，其余兽妖之事你也不要担心了，我会帮你解决，你快些回去吧。”

    然后，他才祭起轩辕，一道紫光冲天而去。

    小白在一旁看不过去了，走过来对着林惊羽叫道：“你这是什么话！巧儿孤身犯险进入十万大山蛊惑兽妖，又千辛万苦跑来中原攻打魔教，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小的青云门弟子报仇……”

    静静地，望着他，连小白的声音都听不到一分一毫，顿然整个世界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消去了。

    “小凡，我来为你治伤，一定能治好的……”

    太……‘不可理喻’了。

    张小凡倒了下去，仿佛一生得到了解脱，也好像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解开他所有的牵绊枷锁。

    一个人影忽然挑断他的心门……

    看着他们，看着他……

    惊着心，碧瑶落了下来，轻轻地走了过去，心中慌慌的。

    “你有什么遗憾吗？”

    心如同刺穿了，全身没了力气。

    说到这里，陆雪琪面上的泪光伤痛消失了，似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决然不会再一个人孤独了，就一直陪着他。

    天巧儿玉手颤了颤，缓缓的收了回来，又次陷入深渊的，是心吗！

    回过目光望着陆雪琪，淡淡的笑意停在嘴边，轻道：“最后能躺在你的怀里，……是我一直希望的事。”

    林惊羽心中一颤，背对着她们，抬起了头来。

    青云山脚下，草庙村。

    是什么，顷刻占据他的身体，失去了知觉。

    天巧儿呆呆地看着他，片刻，她忽然笑了，轻轻的微笑，道：“我等到了……”

    他的人生，能这样笑过的时间，屈指可数。

    他微微抬起首，她身上的圣衣发光，好似另一个人。

    陆雪琪点了点头，对着他轻轻笑了一下，伤悲泪光之下的笑色，微在风中展现，背后蓝天映透黑发，如是包含露珠的百合，一种动魄的美丽。

    碧瑶斩钉截铁的转过身去，顺着眼中两滴‘水’的落下，她快步走出了这个地方，到了远处，竟是跑了起来，飞一样的消失了。

    “我们再养些小动物，给小灰多找些玩伴，这样谁都不会寂寞了。”

    这份决然的目光，望去好是熟悉，那是苏茹看到田不易尸身之后，出现过的眼神。

    “我来缝缝补补，虽然我可能不如你，不过基本的家务我都学过，你也不能让我闲着，我可不想整天被你养着。等到我们以后有了孩子，我就来教他……”

    “谁？我在和你说巧儿的事。”小白极力吼着，天巧儿闪烁的目光，满眼的委屈。

    是什么，仿佛九幽地狱的烈火，突然在体内燃烧。

    “你……”林惊羽失去了勇气一般，低下头，道：“……回南疆去吧，我来处理余下的兽妖。”

    “你没什么？没有人性么！”小白恼怒着，道：“要不是张小凡从中帮忙，你以为你还能见得到巧儿吗！”

    陆雪琪抱着他更紧了，泪光顿时洒落下来。

    他紧紧被她抱在怀中，仿佛从来没有失去过他。

    张小凡笑了笑，面色淡淡白了，失去了血色，道：“我在这里开辟几块荒地，种些瓜菜五谷，我们自食其力。”

    身影，越来越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