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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只为你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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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要离开泰悦、离开江城北的悲伤和难过占据了赵明明的全部心房,心中一直暗藏的对江城北的激烈情感战胜了赵明明的理智。她心中对江城北苦苦压抑的情感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正午时分,头顶露台的阳光很盛,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江城北便出了一头的汗。他点燃了烟,深吸了几口,人似乎才平静了下来。他眯着眼抬头迎着日头看了看,因为光线太刺眼,眼睛也模糊了起来,便向一旁的阴影处走了过去,没想到却看到了站在阴影处发呆的赵明明。

    是啊,这样的情形,她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这种大少爷,什么场面没经过没见过?怎么也这么高兴。”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护士走了过来,拔了赵明明的针头,说:“好啦。”那个护士的手法十分熟练,果断利落的一下子,还没等人回过神,针头便已经拔了出来,说,“按着棉签,过两分钟再扔。”

    赵明明一阵难受,明**里觉得冷得厉害,身上却似火烧一般,整个人像是被架在架子上炙烤着,头晕目眩,周围的一切都好似在她的面前飘浮了起来。江城北也没有特别在意,见赵明明站在那里没有走,觉得奇怪便抬头看了她一眼。一抬头却只见她一脸煞白,人也好似在瑟瑟发抖。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着赵明明突然一下子倒了下去。

    江城北见赵明明推门进来,不知道为何,本来烦闷的心竟奇迹般地安静了许多,只是脸上依旧一副冷冷的神色。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的出租车很少。即便偶尔路过一辆,也是已经载着客人快速驶过。江城北刚应付完一个重要的应酬,站在路边和客人道别。一抬首,便看到了站在路那边的赵明明和周振南。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何建辉终于来了。门一推开,周振南便迎了上去和何建辉握了握手,说:“何伯伯,您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我要你先答应我嘛。”她挽着江城北,站在那里,抬头看住他,语气里都是娇媚婉转,与她平时大小姐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

    第二天一下班,赵明明就来到周振南告诉她的地方。等她到的时候,周振南早已经等在那里了,满桌子的菜还有酒。赵明明看了看这一桌子的琳琅满目,便笑着说:“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也不问问我吃什么。”

    周振南看了看手里的计划书,脸上的神色还只是平常的样子,看不出喜怒,说:“没关系,交通不好,我们等一等是应该的。”

    赵明明没再说话,看着江城北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在那里,一堆堆,一重重,在她模糊的泪光中远远近近,重重叠叠。她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得到视线中他放在办公桌上的双臂。大概今天有极重要的人要见,他穿着很正式的衬衫,连袖口处都系着椭圆的深蓝色袖扣,打磨得平滑如镜的蓝宝石,闪着明亮而耀眼的光芒。

    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幸福抑或忧伤,不是当事人永远不得而知。岁月如歌,流年似水,两个相爱的人也许不会知道彼此的爱情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经历什么样的欢喜伤悲,但是最初倾心的刹那芳华必将一生常驻心间。

    赵明明看完这些消息,关了窗口,才说:“这种网上的消息能算数吗?”

    周振南见她完全不扭捏,这么豪气,禁不住唤了声“好”,越发来了兴致,把自己的酒也喝光了,才说:“赵明明,你酒量不错啊。”

    江城北坐在回去的车上,他让司机关了空调,放下车窗,凉爽的夜风便钻了进来。习习的凉风带着一点空气中微润的气息。江城北看着夜幕下的长街,全然不同于白天的喧嚣与繁华,此时只有悄然无声的沉默。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前又禁不住浮现出赵明明与周振南刚刚嬉笑打闹的身影。那样欢快明朗的笑声,像一串串清脆的铃声,久久不息。

    挂了电话,江城北到底还是找了个借口让赵明明来自己办公室一趟。赵明明走到江城北办公室门口,正好撞上苏倩苦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见她要进去,便小声道:“赵明明,老板今天心情不好,你小心一点。”

    江城北被何淼攥着往前走,想到还在电梯间的赵明明,想着要回头与她打个招呼。可是在他回头的刹那,电梯门已经合上了,只能恍惚看到赵明明隐忍难过的脸。

    那天以后,赵明明不知道怎么就不舒服起来,她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头痛脑热,照样上着班。隔了两天,竟然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跟陈峰说话都是瓮声瓮气的。陈峰见她这个样子,便说:“不舒服就休息两天,现在胜利在望,别这么生扛了。万一真病倒了,赶不上庆功,你得多冤。”

    赵明明看着江城北握着电话的挺拔背影,只觉得说不出的难过,忍不住泪水又浮了上来。一想起今天江城北对她的问话,心里就忍不住难过起来。她想着江城北对她和周振南关系的误会,心里就仿佛凉了大半;又想到何淼,那个美丽娇媚的大小姐,想到她身后的财富,她能带给江城北的帮助;想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可耻情妇的女儿,依靠江城北一时兴起得到一个机会;想到自己与他之间好似珠穆朗玛一样不可翻越的财富、阶层等的距离,顿时越发只觉得一颗心好似凉透了一般,快速地沉了下去,仿佛落入了深不可测的谷底。

    周振南说着看了看赵明明,心里仿佛有些唏嘘,又说:“就你这样,还说要做大事。明明是泰悦的员工,现在看我快落败了,来安慰我。要做大事,现在应该抓紧机会痛踩一脚稳定胜局才是。你这样立场不分,怎么做得了大事情。”

    江城北抽着烟,呼出烟草的气息,淡淡的白烟笼罩着他迷茫的脸。

    买单的时候,整个酒店就只有他们两个客人了。服务员送上单子来,周振南也不接,只是指着赵明明对服务员说:“给她,她买单。”

    周振南听她这么说,就势把菜单递到赵明明面前说:“那是,反正你请客,我客气什么。你要不满意,那你再点点你爱吃的也成。”

    两个人站在那里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城北突然问:“赵明明,你人生的梦想是什么?”

    “跟谁在一起?”

    何建辉和周振南又说了几句旁的话,才走了。何建辉一走,跟着周振南来的人便走到他的跟前,问:“周总,接下来怎么办?”

    每到一个路口时,赵明明会轻声地说明一下路线。江城北不说话,只是按着赵明明说的路线驶过。到了赵明明住的小区门口,待车停下,赵明明看了一眼江城北,才说:“我到了,谢谢。”

    一起来的人见他出着神,便问:“江总,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

    “赵明明很好,你了解她吗?她妈妈是我爸爸的情妇,这样的母亲,能养出什么样的好女儿。”

    赵明明听陈峰这么说,才浏览了一下互联网上的财经消息。内容其实说得很隐晦,只是说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收购案即将收官,后起之秀逼宫百年老店,功成之日指日可待。百年老店二世祖管理不善,董事长又重病在床,集团整体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等等。虽没有指名公司名称,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的是泰悦集团与东方实业。虽并不是正式新闻稿,可是说得有理有据,仿佛结局已经板上钉钉了一般。

    包间里的墙上贴着带着暗色花纹的壁纸,明亮的灯光照得那纹路也清晰起来。中式的窗户,一格一格的窗棂,将那灯光仿佛也分成了一束一束的。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灯光静静照着一桌子的狼藉和横七竖八的酒瓶子。

    赵明明听他这样说,沉默了一下,才说:“有些成败不是个人努力和才华所能决定的。事情的结果就算不能尽如人意,也不是因为你个人的错。”

    第二天上班便是临时会议,赵明明来公司比平常稍晚,看到邮件时已经是会议时间了。顾不得多想,抱起笔记本电脑便往会议室赶。等到会议室的时候,还是迟了几分钟,江城北和其他参会的人都已经到了。赵明明看了一眼江城北,又看了看其他的人,连忙道歉:“Sorry,临时会议,我才看到通知……”

    “是啊,我就是喜欢江城北,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喜欢他。那又怎么样,虽然我喜欢他,可是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他会喜欢我啊。我才不难过呢。”赵明明大声地说着,脸上还配着活灵活现的表情,好似真的全不在意的样子。可是看着周振南的目光,那口气终于再也硬撑不住,沮丧地坐了下来。

    周振南坐在那里,想了一下,才说:“先替我约××行的李行长明天一起吃饭。”

    江城北吻上赵明明的唇角,伴着内心久久激荡不息的震撼,带着爱情里最激烈也最原始的渴望,唇舌纠缠。

    “是啊,很多时候都想撂挑子。可是想一想自己从小锦衣玉食,任性妄为都是这份家业带给我的,而且东方实业是我爸爸妈妈两家几代人的心血,我也没什么机会可以选择。”周振南说得十分轻松,没有不甘亦没有怨愤,真正的大将风范。

    江城北站在阴影里,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高大的身影在这高高的半空中看起来薄薄的,远远的,空空的,那是一种寂寥的姿势。赵明明看着他,心里五味陈杂,有无尽的唏嘘感慨,也有莫名的心疼。想了片刻,才笑着说:“江总,你想要的已经触手可及。所以,你,要幸福一点。”

    赵明明听江城北问周振南,一怔。心里先是一慌,但因为心底磊落,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说:“我跟他是朋友。”

    在输液室挂吊瓶的时候,赵明明穿着一件七分袖的衣服。打针的护士也不顾许多,拽过赵明明的胳膊便将衣服袖子往上捋,针还没扎进去。便听到站在一旁的江城北说:“对不起,稍等一下。”他说着便蹲了下来,替赵明明将衣服袖口一寸一寸地慢慢卷了上去。他的动作轻柔而自然,这样的专注认真,像是做着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其间电话一直在响,他也没有理会。直到帮赵明明把袖口整理妥帖了,才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江城北怔在那里,他看着赵明明因为激动有些潮|红的脸,眼中泪痕未干,可是眼睛明亮得却仿如雨水洗过的碧空一样澄澈纯净。他三十多年的生命里,经历过很多事情,少年时父母的恩怨情仇,创业时的艰辛万险,成功后男欢女爱的离离合合,可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震撼过,被一个年轻女子就这样毫无所求对他捧上一颗钻石般的心而震撼。

    江城北听了何淼的话,笑了一下,揽过她的肩膀,转了话题,说:“你不是说没吃午饭,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吃。”

    “江城北,我一直喜欢你。虽然我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你的青睐,虽然我知道我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我知道我不好看,不聪明,也没有一个有钱的爸爸,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仰慕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上了你。

    “我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打败周家,让我的母亲以我为荣。”

    赵明明这么想着,心里的难过好似到了极处,仿佛有一种突如其来被人扼住心房的疼痛,喘不过气来。她不敢哭,也不敢抽泣,只能默默地忍受这种煎熬。这时,江城北挂了电话,转身向她这边走过来。赵明明连忙转头移开了目光,不再看他。江城北在她旁边刚一坐下,电话又响了起来,只见江城北接起电话,语气十分坚持地说道:“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问题,但我今天真的去不了,请你代我向你父母致歉。改天我一定负荆请罪。”

    何淼听了江城北的话,略沉默了一下,才笑道:“嗯,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不过城北,这顿饭于情于理,对你来说都是值得的,我希望你能高兴一点。”到底是千金小姐,说话也难免一副大小姐的做派。

    江城北本就满心的烦躁,听何淼这样絮叨,又发作不得,只得耐着性子听她说。何淼似乎十分高兴,连一应细节都好脾气地一一说给江城北听。好一会儿,似乎才觉出江城北心不在焉,便说:“你怎么好像有心事似的。”

    江城北说着,扭头向赵明明看过来,英俊的面孔棱角分明,眼睛里都是专注和坚定的神情。赵明明看着他,心中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愫。她没有告诉他,她人生最大的愿望其实是他。

    “你说的她是谁?”

    江城北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说:“赵明明,难怪你脑子不灵光,都烧到四十摄氏度了还不知道来医院。”他话没说完,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江城北拿过电话看了看屏幕上何淼闪烁的名字,想了想,终于按了关机键。

    江城北迎着何淼的眼神,好一会儿,终于露出笑来,说:“我是一个公司的老板,这么多双员工的眼睛都盯着我。如果我因为个人恩怨对付赵明明,以后我该如何管理公司,如何服众呢?难道你,希望我是这样的人吗?你喜欢的是这样的人吗?”

    何建辉哈哈一笑,说:“对不住啊,振南,最近确实事情太多。这不,一会儿我还得赶飞机。你爸爸身体怎么样啦,上次去看他有一段日子了,哪天得空我再看看他去。”

    赵明明说着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大哭起来,她不再看江城北的脸,心里有一种终于将一直以来压抑情感宣泄出来的痛快,可是却又有着一种深深的悲凉,仿佛带着一种绝望,像一场旷日持久的远行,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长长短短的眼泪流满了赵明明的脸庞,珍珠一样的泪水洒落下来,带着热热的温度。

    周振南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听她这样说,笑着把自己杯子里的酒爽快地喝干了,亮给赵明明看。

    一时之间,赵明明和周振南心中各自涌过无数说不出的感触。赵明明笑了一下,端起面前自己的酒杯,对着周振南,说:“来,干杯干杯,说这些干吗,不是说好了不醉不归吗?”

    又过了一会儿,江城北才对赵明明说:“下去吧。”说着便转身往里面走,赵明明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空荡荡的背影。

    她突然转身,不再看江城北,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江城北怔了一下,也很快跟了上来,走到赵明明的房间里,见枕头上有一个印着泰悦LOGO的信封,便伸手拿了过来。

    江城北听她这样说,笑了一下,才说:“没有,是你想太多了。”

    陈峰看着赵明明,心里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感想。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离开了。

    “做大少爷是我的工作。现在是我下班的时候,当然高兴。”

    “还看什么呢?怎么每次都能看见你跟她在一起?”

    江城北见她如此,便伸手用力地拍着赵明明的后背帮她顺气,他的手沉稳有力,有节奏地落在赵明明的背上。突然地,赵明**里仿佛无数的心绪流过,伤心、难过、绝望、不甘,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就在这刹那之间,千万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这样从赵明明的心中流淌而过,久久不能平静。

    看到赵明明,何淼脸上的神情微怔了一下,但极快地,便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她不屑的眼神轻轻从赵明明的脸上扫过,满是蔑视与鄙视。她走上前去亲密地挽住江城北的胳膊,说:“我还没吃饭呢,快陪我去吃饭。正好说说跟我爸吃饭的事情。”仿佛没有看到赵明明一般,这样的视而不见,存心使她难堪与悲伤。

    “朋友。”江城北轻笑着重复了一遍,才问,“什么样的朋友?”

    “你没看今天网上的消息吗?”

    何建辉从周振南手中接过厚厚的计划书翻了翻,才说:“振南啊,你的诚意我是知道的,我本人也很有兴趣。在商言商,如果将来我把这个项目授权给江城北管理,你接受吗?”

    “不,何伯伯,这可不一样。您不要忘了,我姓周,他姓江,您说这能一样吗?”周振南看着何建辉,缓缓说道。

    江城北接过单子,说了声“谢谢”便去交费。赵明明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看着江城北在交费窗口处排着队。这么长的队伍,倒是不见他着急的样子,十分有耐心地跟着长龙一样的队伍徐徐前行,只是时不时会回过头来看一眼赵明明。赵明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目光。每每江城北回头看她时,她便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或者低下头来。

    陈峰听她这样问,便答道:“虽不见得算数,可是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

    “什么事情,你先说。”

    赵明明见他这样,连忙笑着躲开了。一个躲一个追,路边两旁屋里的灯光都已经熄了,只有路灯照在地上。赵明明和周振南的影子随着两个人的奔跑,不停地移动交汇着。这个时候,整条马路十分安静,除了汽车经过时轮胎驶过路面的沙沙声,便是赵明明和周振南的笑声。

    他把手里的药放在桌子上,抬头看住赵明明,问:“你准备如何处理你的好朋友周振南与你的工作的关系。”江城北问的时候,语气里故意加重了“好朋友”三个字。

    “你的司机怎么还没来?”

    赵明明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逼回涌上眼底的泪水,说:“江总,我明白。我会退出收购东方实业的项目,我也会尽快向公司递交我的辞职信……”说到这里,赵明明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心里难过到了极点,本来就在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赵明明大力地咳嗽起来,她咳得十分厉害,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涨得满脸通红,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江城北看着赵明明和周振南的身影,人站在那里一怔,不知道是诧异还是什么。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很熟悉的关系。莫名地,江城北的心里竟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仿佛气恼,又仿佛是其他的什么。

    “她呀。”

    那个人看了看他,只是摇了摇头,说:“还没有。”

    可是周振南并不说话,只是迎着她的目光,眼睛里都是了然在胸的怜惜笑意。他这样的神情,让赵明明只觉得无尽的气馁。

    听他这样一说,赵明明看着周振南,心里也不禁涌起了几分怜悯。生而为人,纵然是这样天之骄子的命运,还是难免会有这么多欲语还休的无奈。肩上扛着那样的千斤重担,光芒背后的阴影有多暗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得到吧。

    赵明明听到声响,也扭头过来看了一眼,一见是江城北,人不禁怔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出声唤了一声:“江总。”

    “工作是工作,朋友是朋友。我行得正,光明磊落怕什么?”

    “我有什么可难过得要命的?”赵明明听周振南这样说,抬起头来龇牙咧嘴地瞪住他。

    江城北心里一惊,连忙跑过来扶住赵明明的双肩,见她双目紧闭,便轻轻唤起赵明明的名字。又伸手试她额头的温度,才发现灼热烫手,也顾不得多想,抱起赵明明便往办公室外面跑。

    “这两天?”江城北似乎没料到,微微诧异地问道。

    午饭的时间,外面秘书室的员工都吃饭去了,只有江城北一个人在里间的办公室看文件。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何淼打过来的电话:“江大总裁,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和家父家母一起吃顿饭啊?”

    赵明明听见陈峰唤她的名字,便应了一声。抬头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用力笑了一下,才说:“这次你可是大功臣了,升了职,拿了高奖金,要请大家吃饭。”

    他伸出手抚上赵明明的脸,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他的手心带着柔软的温度,赵明**中复杂莫名,扭头想要躲过江城北的手。可是眼睛却不经意地撞上了江城北的眼睛,猝不及防中,赵明明与江城北的目光便这样相遇了。刹那之间,仿佛无数的情感在这目光交汇中激荡相融,又仿佛远山黛水,就这般相遇,照亮了各自人生的韶华。

    江城北送走了何淼,回到办公室,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烦意乱。顺手从办公桌上拿起一盒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放进嘴里。拿出打火机,却并不点燃,只是将那打火机打燃了,又灭了。精致小巧的打火机,泛着白色金属特有的幽冷光芒。在这一燃一灭之间,发出“叮——叮——”的声音。

    赵明明一张脸涨得满面通红,到嘴边的话又强自咽了下去。虽然一肚子的委屈,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江城北这样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她心里觉得说不出来的委屈难受,顿时眼底一热,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等陈峰离开了,赵明明又忍不住把那条消息打开来逐字逐句看了一遍,连标点符号都不曾错过。只觉得心里复杂莫名,想着江城北和何淼,禁不住又想到了周振南。想着周振南现在还不知是怎样的焦头烂额,想着他那样的一个人,虽然两家公司对立,可赵明**里终究还是有几分不忍,便给他发了条短信。

    赵明明听了他的话一怔,问:“泰悦真的赢了?”

    何淼听江城北这样说,眼中的神情慢慢平静了下来,露出笑来,说:“这次就算了,不过我就是不喜欢赵明明。就算你还要她当你的员工,那也要把她打发得远远的。要管好公司,先得把公司做强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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