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仁立即痛缩,淡淡道:“认得,我爹爹一直拿他当知交好友。”
第四箭,两人均未射中。蒙唐瞥了眼周遭士卒,重重咳了一声,士卒们立时噤若寒蝉,无人敢再出声。
信马由缰地行出一段路,霍去病始终未发一言,李敢暗忖:莫非他是因为自己胜过了蒙唐,故而心中不快,毕竟蒙唐现在应算是他手底下的人。
霍去病面上笑意更浓,微低下头,玩弄着小铜铙,似乎对比试已无兴趣。
李敢一惊,急问道:“是何事?”
瞧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易烨自行摇摇头,拿布擦净脚,起身倒了洗脚水,又灭了灯,这才在榻上躺下。
他的话霍去病并不以为然,道:“你若来我军中,以你的能力,封侯指日可待,到时候李老将军岂不是更高兴。”
“这么说你也认得李广?”
“诺。”
子青不抬头,手捻着绳子,目光只放在竹支上。
“行了,让他们接着比,别耽误他们赚金饼。”霍去病转头朝李敢招招手,“我们走。”
霍去病扫了一眼灭掉的香头,目光复落回李敢身上。
“置水关外,羌人反叛,此事你可知道?”霍去病问道。
正整理医简的子青起身便要去煮姜汤。
地上,木盆中热气升腾,易烨脱了布袜,把脚伸进热水中,惬意地龇着牙。
子青本欲推辞,但正好见有人负着一伤者急急而来,可看见伤者腿部鲜血淋漓,她忙跟进去帮忙。
接近着第二箭,两人又全都射中。
李敢重重点下头:“是,将军与圣上亲厚,可知道其中缘故?”
易烨飞快地瞥了她一眼,佯作不在意问道:“你认得李敢?”
“俺不吃药,不吃,不吃……”
第六箭,李敢射中,蒙唐仍旧失手。
他正自思量,便见霍去病笑着转过头来。
如此好准头,周遭围观的士卒们压着嗓子惊叹着。霍去病闲闲晃悠着小锤,波澜不惊,只是笑着看。
第五箭,李敢射中,蒙唐失手。
“卑职无能,请将军降罪。”蒙唐忙接住铜铙,朝他行礼。
李敢听霍去病提及封侯之事,心中一动,只是想得并非自己,而是家中老父。李广难封,是朝上朝下皆知的事情,也知此事是李老将军一块耿耿于怀的心病。当今圣上城府颇深,本就心意难测,他们这些外人也就更加无法揣测圣意,根本无从得知李广难封的缘由究竟何在。
“你是想问,李老将军为何迟迟不能封侯之事?”他话难启齿,霍去病已然明白。
徐大铁猛摇着头,想从医室逃出去,硬是被赵钟汶死死地拽住。
霍去病直起身来,微微叹了口气道:“关于此事,圣上确是从未对我说过其中缘由。……不过,圣上倒是提起过关于李老将军的一事,且颇有微词。”
这日赵钟汶便发觉平日生龙活虎的徐大铁有点蔫,后者只会说脑袋沉,身体也提不起力气。摸着额头有些发热,估摸着他是夜里贪凉受了风寒,赵钟汶便带着他来医室,让易烨瞧瞧。
瞧了舌苔,又替徐大铁把了脉,易烨笑道:“不用吃药,喝碗姜汤,回去捂着发发汗就行。青儿……”
“青儿。”泡了一会儿,他唤了声。
脑中想起老父立于城墙之上,站得笔直却略显老态的身影,李敢心中一酸,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霍将军,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恕我鲁莽,是关于家父,他半生戎马,为朝廷尽忠尽力,可……”
李敢一矢中的,蒙唐之箭则没入草丛之中。
李敢笑着推却道:“多谢将军厚爱,只是我大哥二哥都已不在,我自己也不想离开家父身边。”
“确是可惜。”霍去病惋惜,转而笑问道,“你若来我军中,不知李老将军可否愿意?”
“嗯?”
手微微一顿,子青呆了呆,抬眼望过来,迟疑了一会儿,才复垂下目光,答道:“嗯,以前认得。”
“今日看你箭法,方知雏凤清于老凤声。”
自竹篓里拿了大块姜,子青便起身往隔壁灶间去。赵钟汶跟上拿过姜块,道:“这个容易,我自己个来,你且忙你的去。”
“多煮些,老大鼻塞,也得喝一碗。”
霍去病停了半晌,才接着道:“……圣上说杀降不祥。”
夜凉如水。
“哦,是何人?”霍去病颇感兴趣。
李敢一怔,着实想不到霍去病竟有如此洞察力:“将军说对了,授我箭法确是另有其人,并非家父亲授。”
易烨暗叹口气,也不勉强她,笑了笑道:“那就早点睡吧。”
“行,回头我就把你和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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