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营

    霍去病又气又无奈，道：“我不是吩咐过你，此事别到处乱说么？”

    子青微微一笑：“嗯。”

    子青低头默然，自知是给霍去病添了烦心事。

    “这卷毛娃，哪来的？”邢医长指着阿曼问子青。

    “算了！”霍去病没好气地喝住她，行至榻上坐下，瞅了她半晌，才又道：“你的身手不错，胆识也够大，在振武营当一个医士确是有点屈才，不如到虎威营来吧。”

    话音刚落，邢医长已经怒气冲冲地直奔将军大帐而去。

    “卑职告退。”

    进帐没走两步，霍去病便乍然停下，皱眉盯着她，问道：“咳嗽的事，是你告诉邢老头的？”

    “看看，这口音，我还得先教他说话，忙都忙不过来！”邢医长瞅着霍去病不满地抱怨，又拿鼻子一哼，总算没再絮叨下去，抬腿领着阿曼走了。

    子青和阿曼走过去，子青分明看见霍去病正瞪着自己，想是恼自己多嘴之故，只得默默低下头。

    阿曼耸了耸肩，一转头，忽看见一个老头就立在自己身后，面色颇为严肃，正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

    “你……”若不是看他年纪颇大，阿曼就动手了。

    “你是为了你哥？”霍去病淡淡道，“你须得明白，在战场上可是谁也顾不得谁的。”

    “嗯？”

    进了虎威营，霍去病径自回了自己的大帐，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去，独独留了子青、阿曼与缔素在帐外等候，却也不说究竟为何。缔素不愿与子青呆一块，自到稍远处独自单着。

    阿曼自进营来，一直在环顾周围，见即使是霍去病不在的时候，军营内依旧是一派厉兵粟马，低低呼出口气，转头朝子青道：“看样子，等开春雪一化，你们就要对匈奴用兵了。”

    阿曼不动弹，看了眼子青，问道：“这老头干吗的？我跟着他做什么？”

    “他是军中的医士长。”子青解释给他听，“你当他的药童，就是帮着碾药煎药，整理药材，还能学到医术，是个很好的差事。”

    阿曼偏了偏头，皱眉道：“这就是霍字，实在不怎么好看。……你的名字怎么写？教教我。”

    “嗯……像个小人在跳舞，”子青凝神细看，伸出手指，沿着线条起伏翻转，笑道，“看，这是他在单膝跪地；这是他摊开手；这是他在转圈圈……”

    “是。”

    子青不得不谨慎地更正他：“您是按军需发放给我，那应该算我的。”

    “啊？！”

    子青没想到，将军还有往回要东西的习惯，迟疑道：“可是，那副手衣我已经送给阿曼了。”

    “多谢将军抬爱，虎威、振武皆须杀敌，卑职还是想留在振武营。”子青答道。

    “真的？”阿曼微眯起眼，狐疑道。

    阿曼顺着她所说，细细端详，笑道：“怎么我以前不觉得，被你一说发觉还真是这么回事。”

    旁边，子青尊敬地朝老头施礼：“邢医长。”

    子青回想着楼兰街头的画面，微笑道：“楼兰那么美，你们一定是很快活！”

    阿曼这才看向邢医长，无所谓道：“走吧！”

    阿曼接过她手中小石头，在沙地上写得飞快，长长一串……子青歪头看去，果然是与汉字天差地别，一点都看不懂。

    子青转身欲出帐，行至帐帘前又被霍去病唤住。

    阿曼笑容满面道：“他说要去打断将军的腿！”

    “不止会跳舞，还会唱歌，在楼兰街头，从三岁娃娃到八十岁的老头，个个都是能歌善舞。”

    霍去病沉吟片刻：“你要回振武营也好，我会将缔素留在虎威营，免得你二人又生出什么事来，搅得军中不得安宁。”

    “楼兰人都会跳舞么？”子青问道。

    显然也没想到子青会把将军赠与的东西顺手送人，霍去病微微挑眉：“你把我的东西送人？”

    邢医长也不知听没听见她的话，接着问道：“这一个多月你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居然还能捡个卷毛回来。”

    子青一一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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