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营

bsp;   “看来这老头光说不练。”阿曼有点遗憾道。

    “喝酒的事也是你说的？”

    “霍，霍将军的霍字。”

    子青没吭声，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此行霍去病所标注的就是行军路途水源所在，按理说，她身为小卒，不该妄加猜度军机大事，可她能感觉到，真正征战沙场的日子已愈来愈近。

    “若没有汉朝与匈奴的交战，楼兰会更美。”

    左右无事，也是在帐外干等，子青在地上捡了块小石头，一笔一划地在地上写给他看：秦——原——

    “愣着做什么，那晚给你的手衣，还给我！”

    大概过了有一盏茶功夫，他们方才看见邢医长自将军大帐中出来，面上仍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但显然气已消了不少。

    “卑职明白。”

    “嗯。”

    “他……刚才说什么？”子青始终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问阿曼。

    子青呆楞。

    劲烈的北风将绛红色的帅旗吹得噼啪作响，铁划银钩的霍字引着阿曼端详半日。

    “傻小子！”

    “行了，回去吧！”

    现下，就剩子青立在霍去病面前。

    “别忘了……”霍去病望着这个幼树般的少年，话到嘴边，却改成：“……我的笔！”

    “阿曼，邢医长那里正好还缺个药童，你就先跟着他吧，军中的规矩也慢慢学着点。”霍去病说罢，便示意邢医长可以把阿曼领走了。

    回到虎威营的时候，正是日上中天，老远便能听见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雷声般滚滚而来。子青已隔了月余未听过这动静，此时复听见，便有几分亲切之感。又想着很快就能回到振武营，能看见易烨、赵钟汶、徐大铁，心中更生出几分平实的欢喜来。

    “老头！我叫阿曼，不叫卷毛。”阿曼拿手指头戳了搓邢医长的肩头。

    “他……这次帮了我们极大的忙，所以将军就破格准许他留在军中。”子青忙又补充道，“他唤作阿曼。”

    霍去病随后也自帐中出来。

    “是。”

    他刚开口询问，老头便探手过来，“啪”地一下揪了他一根头发，拿在手上端详，自言自语道：“卷毛？真是西域人！”

    这话说罢，可不得了，邢医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我千叮万嘱，还让他带了药丸去，他、他、他居然还敢拿酒灌，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这个好看！”阿曼夸道，“一看就知道人也好。”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阿曼笑问道。

    邢医长愣了下，眉头高高挑起，问道：“你听见他咳嗽了。”

    闻言，邢医长直皱眉头：“这卷毛怎么连汉话都说不好。”

    “我当时的言下之意就是——别跟邢老头说！”霍去病忍不住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你啊！差点就让邢老头把这事捅到舅父那里去。”

    脑门生疼，子青只得低首不语。

    霍去病想想还是觉得不解气，盯着她道：“你，把手衣还给我！”

    子青想起一事须得向邢医长禀明，遂先试探问道：“将军，秋冬是否常犯嗽疾？”

    “您实在想要的话，我去找阿曼要回来。”子青只得抬脚准备出去。

    “嗯。”子青如实禀道，“我听见过几回，都在半夜，将军一咳嗽就喝酒，喝得还不少。”

    霍去病扭头复进帐去。子青只得低首依命跟进去。

    “进来！”

    “告诉邢医长不能算作到处乱说吧……”子青不太明白将军的意思，“他是医长，理当了解将军您的病况。”

    “那个字是什么意思？”他问子青，他虽会说汉话，可汉字却认得极有限。

    知他是故意逗自己欢喜，子青呵呵一笑，也问道：“你的名字用你们楼兰的文字怎么写？”

    霍去病瞪着她，良久没说话。

    “你们俩，过来！”

    霍去病朝他二人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