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搭理他们,自行往大帐走去,经过子青身边时,脚步一滞,俯身过来在她脖颈旁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问道:“你喝酒了?”
酉时初刻,子青与方期等人刚进南营门,便立即被人上前告知将军召见。不知所为何事,他们忙急急往将军大帐,却又被告知将军不在帐内,经人示意,才知将军在鞠城边,忙又寻过来。
“还喝了几杯!”霍去病怒气渐盛,转头看向方期等人,厉目一个个扫过来,众人无不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吐一口,“谁带他去喝酒……说!谁的主意!”
利眼一扫,霍去病不耐烦道:“他若还嫌热,就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鹰击司马,您别光叹气啊!倒是说说,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方期焦急问道。
一时无人敢说话,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估摸着将军是恼怒他们不该带子青去喝酒,可说到底,这也不算是个事,为何着恼至此。
“诺!”
独自一人在帐内,霍去病只觉得胸中憋闷难当,低头时一眼瞥见地上散落的雕翎箭,微怔了怔,忽得意识到自己这股子怒气的由头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卑职参见将军!”
拿了册书简强逼着自己坐下来,霍去病仍是忍不住时而便抬头看一眼,无奈沙漏慢得让人着恼,让人很是疑心它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哼!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霍去病重重道。
方期等人忙应了,眼睁睁看着子青随着霍去病离去。
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让他们继续。
“……诺。”
话未说完,霍去病瞪过来一记恶狠狠的眼神,赵破奴赶忙收声。
“他们去了何处?”他咬着牙问。
“将军,一块儿下来耍!”
子青,幼树般的身影在脑中愈发清晰,他焦躁地转了个身,却仍是挥之不去。再往深处,去想子青与女子的缠绵姿态,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倒弄得心情愈发不适。那么个干净的孩子,怎能带他去沾惹风月,他思量自己的怒气该是由此而来,遂在心中又将方期叱骂了好几回。
半晌未听见将军开口,子青不免诧异,抬眼望去,正碰上将军恶狠狠盯住自己的目光,骤然一惊,忙垂下双目,心中愈发疑惑不解。
“他……那个……开荤了?”
赵破奴愣了楞,转瞬叹了口气,未再理他们,竟自走了。
稍远处围了一座鞠城,是几名未出营的校尉叫上三五士卒,正一块儿蹴鞠,玩得正在兴头上。
“诺。”
瞧着一个个绛红身影在场中奔跑跳跃,他脑中不期然又浮现出那个少年在鞠城之中的飞扬之姿,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灵气逼人……只是这么想着,他的唇边便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意,而眼前的蹴鞠究竟踢得如何,他却是半分也未看入眼中。
原摆在案上的木盒被袍袖一拂之下摔落到地上,雕翎箭散在地上,赵破奴留意着将军的脸色,颇识实务地敛起面上笑意,连喘气声也略略控制了下。
场上的屯骑校尉,并其他几名校尉都停下来,笑着招呼他。
方期立在霍去病身后,朗声道。子青稍后于方期,也垂目施礼。
“等等,”将军唤住他,稍稍收敛了些许怒气,淡淡道,“……你去问赵破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