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战河西（六）

眼子青，迟疑片刻，并不想告诉霍去病关于子青的决定，只笑道：“既是出征，现下连匈奴人影子都未见着就走未免太可惜了，我怎么也得等到赢了匈奴人再走不迟。”

    子青忙跟上。

    才整装待发，子青忽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哗然，有哨探急急来报霍去病。再等得一会儿，楼兰老者一行人被五花大绑地押送到霍去病跟前。

    子青行在最前头，时而仰头望向星空，通过观星来辨别方位。

    瞥了他一眼，霍去病似早就料到他要说的是什么，将玉佩还给赵破奴，挥手让左右退下，这才示意阿曼说话。

    “这玉的品相如何？说说。”霍去病问老者。

    四月间才定下亲事，玉佩还是女家特别送过来的，赵破奴自是有点舍不得：“那是我的，再说我……没带身上。”

    那夜之后，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月亮，总觉得那轮月亮流淌着血腥气，看了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曼顿了一下，又道：“我已告诉霍将军，我将回楼兰去。”

    “我明白，我会让他们立即回楼兰去。”阿曼用脚轻踢几下地上跪着的楼兰人，微恼道，“还不快谢过霍将军。”

    “还好，午后睡了一个多时辰。”子青微微笑道，“上回出征是初春，冷得人发困，现下已是好多了。”

    电光闪过，照得霍去病一身玄甲锃亮，手中的剑，冰寒如雪。

    “若将军不允，将你捆起来，不许你走，怎么办？”阿曼半是顽笑问道。

    看在眼中，霍去病隐隐察觉到子青与此事也有关系，待再往深处去想，心中骤然不适起来。

    “他们这么跟着，也不是法子，你有什么打算？”霍去病懒懒往树身上一靠，似乎不经意地望了一眼稍远处的子青，“怎么，舍不得走？”

    “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夜空中，乌云翻滚，风一阵又一阵地刮过，眼看一场大雨将至，浑邪王部落的匈奴人大多皆在帐中歇息，只有少数人出来照料牛羊，又或将帐篷系得更牢些。沉沉黑夜中，无人察觉到，一支汉军竟会越过整个大漠，兜了如此大的一个圈绕到此处，正静静地潜伏地背山阴处，等待着他们年轻将军的号令。

    霍去病似笑非笑道：“我倒不用他们来谢，你记着欠我份人情就行。”说罢，他招手让人来给他们松绑。

    “从汉廷来，现下回楼兰去。”

    老者持在手中端详，片刻后，勉强笑道：“是块好玉，品相上乘。”

    阿曼眉头皱起，低低咒骂了几句，他本已经上马准备随子青出发，现下不得不翻身下马，朝霍去病那边快步走过去。

    “会，会。”楼兰老者忙答道，“将军饶命，我们就是过路的，想来湖边歇息，可看汉军在这里，所以没敢过来，就远远地躲着，想到汉军走了再来。”

    沙漠中的夜色极美，苍茫穹庐，布满璀璨的星子，触手可得一般。只是比起白日时，风由灼热变得冰冷，自身侧刮过，小细针般扎人。

    阿曼用楼兰语低低吩咐了老者一番，其间老者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子青方向，随即连连点头，率众人离开。

    终是回来了！

    阿曼苦笑，无言以对。

    眼角余光已经看见朝这边行过来的阿曼，霍去病问得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