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一个人的,谁也不许吃。”
“启禀将军,今晨我宰杀平寇校尉所带来劳军的牛羊,发现牛羊皆被喂了毒物,根本不能食用。”杨生急急禀道。
“你不必拿此话来激我。子青是我军中的中郎将,文武兼备,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单凭这点我就不会让你带走他。”霍去病道。
听到个“毒”字,知事态严重,赵破奴没敢多问,领命退下。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我心中都知道,且不论拳脚兵刃,青儿单凭性情便已是难得之人,世间难求。此生能识得她,对我而言,是上天垂怜。”阿曼接着低低道,“无论她如何选择,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更不会有丝毫勉强。我只盼你也能明白,否则,她便是白白认得你了。”
“将军……”
“卑职斗胆,请问平寇校尉,牛羊一日喂食几次?”
一直以来,饶得子青有一身的好功夫,性情却甚为温顺平和,绝非喜欢争斗较量之人。而且墨家非攻,汉军此战扫平漠南,汉庭边界得保安宁,确是已到了子青身退之时。
霍去病半披衣坐在榻上,见杨生满脸惶恐地进帐来,低伏在地。
他带着气恼,很干脆道。
卫伉皱眉思量片刻,摇摇头道:“不会有问题,因为爹爹不放心,我所带出来的人都是他亲自替我挑选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七日?”霍去病问卫伉,“你仔细想想,这七日内可否发生过什么异常之事?”
两人之间一片静默。
赵破奴迟疑片刻,问道:“可昨日平寇校尉到达时,许多士卒皆知他所带牛羊是来劳军。如今牛羊是不能给他们吃了,总该给个由头呀,这又该如何是好?”
“硬要她去过她不想要的日子,也能算是为她好?!”阿曼嗤之以鼻,“你不是为了她,你是为了你自己!”
子青为人,他何尝不知道。
“这……”
头一遭奉旨出塞就出了事情,卫伉不安之余又有着满腹懊恼,在旁挠着头,弄得发冠愈发地歪斜。
霍去病这才尽量简要地将事情给他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伉弟,你仔细想想,你手下能接触饲料的是哪些人?有没有可疑人等?”
见表弟惶恐,霍去病不得不放柔声音,安慰他道:“放心,幸而发现的早,并无人中毒,剩下的事情我自会想法子处理。你只要记着,切莫在旁人面前走漏风声。”
“他在乎也罢,不在乎也罢,他有这份才能,我就会替他打算。”
“难道你不是!”
“被喂毒!”霍去病微微一惊,“可我昨日见那些牛羊都是活的,怎么会被喂毒?”
痛了吧?她轻轻叹了口气。
“诺!”
“将军,该喝药了。”
“这一路过来,可曾有外人靠近过?”
“诺。”
霍去病闷不做声,只定定地看着她,似有满腔怒气不能发泄,忽有军士疾步来报。
次日天还未亮,军士便急急通报,掌庖厨的杨生有要事求见将军。
一夜无事。
“你还不走是因为要去长安?”他淡淡问道,显然他听见之前阿曼与子青的谈话。
“老赵,你去把平寇校尉此番所带的牛羊草料严格监管起来,切不可与马料混在一起,再自其中拿一小束草料给子青,命他检验出其中是否含有毒物,速来报我。”
“你马上回去,将已煮好的肉羹悄悄埋掉,须做得干净利落,切不可让人察觉。”
“将军,鹰击司马回来了,还有平寇校尉……”
天已是蒙蒙亮,赵破奴与子青一块儿进账来。
霍去病点头:“尽忠职守,很好。……此事现下有多少人知晓?”
霍去病似乎有些累了,语气淡淡的,始终未看子青一眼,挥手让他们退下。
赵破奴看将军脸色,便知此事棘手,肃容站在一旁等候将军吩咐。
子青略一思量,即道:“那么这批牛羊吃毒草料不会超过七日,否则也撑不到此地。”
“……否则,她便是白白认得你了。”——阿曼的最后一句话不停地在霍去病脑中激荡,他一径怔怔出神。
杨生领命,快步退下。
“牛羊中毒之事不可泄露,你们的嘴都给我闭严实了!”
霍去病皱眉:“我记得你提过,你带了八百人将他们追的屁滚尿流。”
阿曼语塞,片刻之后,才别开脸淡淡道:“至少,我会让她自己做决定。”
霍去病沉吟片刻,又唤来军士,速传赵破奴与卫伉来见。
“卑职知道事关重大,只有庖厨内七人知晓牛羊有毒,现下全都守在肉羹旁,我亦有吩咐他们不可乱说。”
霍去病不看她,微低着头淡淡问道:“你能否看出这批牛羊中毒多久?是在途中开始被喂毒?还是在汉庭就已经中毒?”
军士话还未说话,霍去病便猛地起身,大步离开。
“你是如何发现的?”
可是、可是……霍去病眉头不自觉地越颦越紧。
“这事不难,扔些烂瓜菜也,只当做是泔水,无人会疑心。”
“我现下还不想喝。”
“汤药已经不烫了。”不明白将军这是又怎么了,子青只能陪着小心,轻声劝道。
“表兄,可是出了什么事?”卫伉尚来不及正发冠,歪斜着就来了,进了帐就急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