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云破（五）

    赵破奴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将日磾与扎西姆带了过来。

    “倒未必非得打一仗，”霍去病收回目光，神情间看不出丝毫紧张，“眼下情形，至少还算明朗。咱们知道，原本两王确是想降汉，而并非诈降。这意味着，他们也没想过要再打一仗。”

    日磾同样愣了一下，然后颇为尴尬地答道：“好像自情理上而言，我应该恨的。”

    瞧他们似乎聊得还颇为开心，赵破奴忍不住在旁提醒道：“将军，匈奴部落那边随时都可能打起来，咱们是不是该先想个对策？要不先要求增派援兵也可以。”

    “不行！不行！……”

    霍去病闻言大笑。

    “将军，赶紧向圣上请旨，请求再调些兵马。”赵破奴团团转，“对方有四万多人马，咱们至少再调过来两万人马……”

    “十、十六人？！”

    霍去病微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匈奴两大部落，若有所思……

    “老赵……”

    日磾怔了半晌，骤然转头望向远处的匈奴部落，几乎大部分匈奴人都骑在马背上，马刀上反射着日光，亮着刺眼，一望便知是蓄势待发的架势。

    “……诺。”

    是因为子青么？

    而现在……连他自己也有些不解，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他开始将征战匈奴当做一件保卫汉廷而必须做的事情，其中并不掺杂恨意。即使是在皋兰山的那夜，面对卢侯王，他也没有恨过。生死一刻，当时若卢侯王肯降，他也一样不会伤卢侯王的性命。

    知道将军一旦决定的事情便无法改变，赵破奴再无他法，飞奔地跑去码人。

    “无论是匈奴还是汉廷，无谓的牺牲，能少死一个也是好的。”霍去病淡淡道。

    “不行！将军，太危险了！您不能去冒这样的险，这跟直接去送死没两样啊！”赵破奴急道，“至少得带两千……五千？还是太少……这一万人马您就是全带去，都嫌少了！”

    “我未想过要对付他们。”霍去病语气甚是淡然平常，“他们诚心降我大汉，我自然不会去为难他们。眼下虽然形势有变，但我初衷未改，只要是诚心降汉者，我必以礼待之，绝不会伤他们性命。”

    若是换成别的将军说此话，日磾未必会信，但此言出自霍去病口中，他便相信。

    霍去病星夜兼程，赶至陇西郡与赵破奴部会合，点齐一万人马渡河，刚到达黄河岸边，便收到急报：

    霍去病自嘲地摇摇头，这层上，也许自己在不经意间沾染些许，但远远及不上子青，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霍去病并不打算将事情瞒着他们，简短几句话便将休屠王身死及其缘由告诉二人，静静地看着他们悲痛。一炷香功夫之后，他才接着朝日磾道：“你父王已经死了，留下近两万名你的族人，我想，你应该不愿你的族人们也追随你父王而去？”

    “对。”

    “可他们眼下这样……”赵破奴直摇头，“休屠王部岂能善罢甘休，肯定得闹。”

    墨家的兼爱？

    “你去把日磾和扎西姆带过来。”

    河西战局一触即发，眼看着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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