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点头,“出去吧。”
“诺。”
阿曼笑着站起来。
素日邢医长被他伤透脑筋,霍去病就从未把医嘱当回事过,这会儿破天荒看他如此认真地听着,且还要拿笔来记,老头顿时喜得连连点头,“要得要得。”
邢医长重重咳了一声,板下脸来,训斥霍去病道:“我早就说你这个娃娃啊!你千不该万不该,此番出征就不该带着她!你瞧瞧,这下怎么办?”
“是啊,在狼居胥山祭天,在姑衍山祭地,请天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牛马健硕,羊儿成群……”高不识说着,仿佛回到从前生活在草原上的时光。
由于霍去病行进速度过快,相较而言,后方粮草辎重紧赶慢赶也追不上,这些日子以来皆是取食于匈奴。霍去病自瀚海后折返,见狼居胥山水草丰茂,下令在此安寨扎营,休整数日,同时也是在等后方的粮草辎重送到。
“邢医长之前那样说,我实在想不到……”子青心中又是自责又是后怕。
军士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果然把邢医长带了过来。因草原上蚊子凶猛,全不拿邢医长的驱蚊草药当回事,一夜下来,他被当地毒蚊子咬得一身疱,这日的脾气也愈发暴躁,逮着谁就骂谁,人见人躲。
但盛放祭品的器皿和所用的各种礼器却是个大难题,还有礼乐的乐器等等物件,更加难寻。
子青遂低首取箸,刚拨拉下饭粒,浇在上头的肉羹味直窜上鼻端,引得她胃中一阵翻腾,赶忙放下箸。
“我是说不易,又没说不能。”老头理直气壮道。
军士给诸人松绑,然后带着人退出大帐,只留下阿曼一人。
直过了半晌,霍去病自案前起身,行到子青面前,伸手替她解开铠甲上的皮绳,低低道:“这甲是不能再穿身上了,沉甸甸的,勒着孩子怎么办。”
这三日,把赵破奴忙了个脚不沾地,因按照祭典,祭器祭品都是十分讲究的,而他们出征在外,自然只能从简。只是这从简二字,也着实复杂。
“将军!”赵破奴觉得不妥,“咱们是汉人,又不是匈奴人,为何要在此祭拜天地呢?”
而子青已经完全呆愣住。
听到这声音,霍去病露出一丝微笑,抬眼望去,乔装改扮的阿曼就跪在下头。
却在这时候,营外远远地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被在外头巡营的士卒押送进来,送至大帐内。
“不了,我这几日斋戒,你吃吧。”
次日阳光甚好,因明日就要祭拜天地,士卒们都在忙碌着收拾物什,马匹们在马厩内安静地嚼着草料。
霍去病忙点点头,催促道:“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便是得好好养着,多吃点,补一补,你瞧瞧,唇青齿白,瘦得就剩个尖下巴,这样下去不得把肚子里头的娃娃饿出毛病来啊。”
邢医长施施然地走了,余下二人四目相望,半晌都未有人先开口说话,帐内静得出奇。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韩王每年都向我们定瓜果。”
这日他去子青帐中探她,正好有军士将她的饭食送来。
子青插口道:“不用,这些我其实都懂,学医时曾经学过的。”
霍去病在帐内来回踱了三四圈,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叫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祭天?”霍去病挑眉,似对此饶有兴趣。
子青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解地问道:“可上回您给我把脉,不是说我血气亏欠,不易受孕么?”
“诺。”
“什、什、什么……她有身孕了?”
“邢医长,这事不能怪将军,是我自己要求随军出征的。”子青忙替霍去病说话。
“眼下是没了,接下来还得看她的状况如何,再慢慢调养。”老邢看着子青直摇头,“赶紧得给她补补,不吃可不行。”
“不祭拜天地,匈奴的天神又怎么会知道这里已经是汉家天下。”霍去病站起身,下令道,“传我军令,三日之后,在狼居胥山祭天,姑衍山祭地!”
“好在现在算是有惊无险,平安无事。”他将她揽入怀中,彼此依偎着,共同感受另一个新生命的存在。
然后她先被老头瞪了眼,老头的意思是你医术能跟我比;又被霍去病瞪了眼,意思是连自己怀孕在身都不知道,谁还会信你。
霍去病不明其意,忙问道。
子青听得一头雾水。
“那就更得吃,逼着她吃,本来就吐得多,再不多吃点,肚子娃娃吃什么。”邢医长站起身,“我先去吩咐人给你熬一碗小米粥。”
士卒们奔波数日,听闻可以休整数日,无不欢欣鼓舞。
听说霍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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