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国家化身

    弓箭手牵制怪鸟不久，远处赶来一群身着红衣的巫女们。她们挥舞巫杖，高声吟唱。嘹亮的歌声回荡在天边，有几只怪鸟被强行拉向地面，随后被手持尖枪的士兵围攻。

    是啊，如果真是神兽来袭，那可就麻烦了。

    思来想去，姬乐琢磨不透远方尚未明朗的战况，只能唉声叹气：“还是不熟悉啊！我目前的感应能力还是差，无法感知外面的情况。不然的话，说不定还能帮帮忙。”

    缠绵靡靡之音绕梁不息，姬乐醉眼惺忪，懒洋洋靠着虎皮软榻，打量大厅中弹琴演奏的美姬。时不时，他从旁边抓起一把银瓜子扔到美姬边上的铜盘，效仿大厅其他客人进行打赏。

    “可国君不在，城中术法力量最强的人就是我。这时候，绝然不可退避。”

    噗——

    “但大动脉流血，这战役有点太惨烈吧？”姬乐龇牙咧嘴，一边享受美人疗伤，一边心中犯嘀咕。

    “又来了？”最初的惊讶之后，姬乐恢复平静，对此情景毫不惊讶。眼神一动，身边美女立刻为他擦拭鲜血。

    以木杖敲击大地的那一点为中心，一层层金色光环在男子身边展开。密密麻麻的光影从街道覆盖全城，磅礴的信仰光辉从男子身上爆发，将天空准备落下的虺鸾撞飞！

    军官有些茫然，他虽然知道自家夏国依照故土传承，根据异世风貌重新修订《山海经》，但对所谓的虺鸾并不了解。

    “余媖，你退下吧！”姬乐站在一旁听了会儿，见张乐反应激烈，情况不对。默默用自身能力从张乐记忆中读取情报，果断上前打断余媖的行动。

    余媖心头沉重，她作为夏国地位最高的巫女，术法力量勉强和一头中位三等的神兽较量。而碰到在天空灵活飞行的鸟类，就更显不足。

    看罢，姬乐果断出门。他作为国家之灵，类似魂魄，乃虚幻之身，可穿墙行走。除却九宫城某些特殊地带外，其他地方来去自如。

    幽宫，金桂阁。

    蓦然，周遭气氛一变，天空被阴霾的乌云覆盖，身长十丈的青色蛇鸟徐徐现身。修长的蛇身下，是锋锐的鹰爪和大雁的羽翼，头顶还有鸡冠一样的红色肉瘤。

    余媖表情变幻，最终幽幽一叹：“《山海万兽鉴》有载；虺鸾，蛇身有鳞，鹰爪鸿翅，头生冠首，声如婴泣，为地神眷。想不到，竟然是能飞行的蛇属神兽。”

    二楼，始作俑者的姬乐毫无半点心理负担，他堂而皇之躺在夏君最常用的软榻上。

    姬乐于半月前穿越，穿越之后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他。唯一庆幸的是，姬乐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召唤一些仆从来侍奉自己。这些仆从没有思想，如同傀儡一般，只知完成姬乐的命令。而且，这些仆从同样无法被外人看见。

    的确，她们看不到姬乐和傀儡仆从的存在。但却能看到一个个孩童在某种无形力量的引领下，来到她们身边。

    姬乐为夏国化身，生者是他流淌的热血，而死者灵魂亦归于他的怀抱。

    半炷香功夫，街道空无一人，瞬间清冷下来。

    怪鸟在空中唳鸣，啪打翅膀闪躲挪移，避让下方的箭矢。但那些箭矢迎风而起，一一在空中爆炸，形成团团绚烂的花火，并且还有刺鼻的气味迫使怪鸟从城市上空离开。

    直到将这坛酒喝完后，姬乐还不满意，他手指微动：“斟酒！”

    “咦？”

    何况根据姬乐调查，这夏国来历跟华夏一脉相承。据说是百年前，东汉先民误入异世所建立的城邦国度。也因此，姬乐穿越之后才能跟夏国融合，成为整个国度的化身。

    “确定。不过……不像是上位神兽，倒像是邪神培养的怪兽？毕竟国君出城征战，便是针对南方七邪神。这次应该是对方的报复，也是为迫使国君归来。唔，用咱们夏国先民的话，就是‘围魏救赵’。”

    亲身感受和听旁人言谈，到底不一样。那怪鸟不时俯冲疾下，在姬乐身边掀起劲风。

    “这种怪鸟，恐怕要在恐龙时代才能有所见闻。”他神情复杂不已：果然，自己不单穿越成为一个国家，甚至来到异兽纵横的蛮荒时代吗？

    一道赤光从手心激射，将梁柱撞开。

    余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然后便看到姬乐手持乌木杖，对下方大地轻轻一敲：“退下！”

    忽得一阵轻风吹过，身后老桂洒落金灿灿的花瓣，卷起花香扑满大厅。但张飞燕不知怎的，莫名升起寒意。

    “果然看不见啊。”青年叹了口气，随手再抓起一把银瓜子扔去。然而这一举动，仍没人看见。

    大巫女面带忧色，小声对军官说：“我的灵觉感知中，依稀察觉天空中弥漫的神性气息。”

    一缕缕流入铜鎏首中的生命力重新反补余媖自身。

    “那种故土的典故，俺这粗人可不懂。”军官说：“俺只知道，如果有神兽级别的凶鸟冲进来，除非殿下归来，不然大伙儿都要出事。”

    对姬乐而言，穿越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但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穿越之后居然成为一个国家！

    但很快，余媖便来不及思考了。

    “巫女阁下，情况有些不对。”负责守城的军官皱着眉头，对余媖道：“按理说，这些扁毛畜生在咱们击杀同伴后，应该会被吓退。可它们迟迟不肯离开，似乎……”

    “大王外出征战，不是还没回来吗？”张飞燕心底犯嘀咕，目光偷偷望向二楼贵宾席。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空荡荡的虎皮软榻。

    而其他没有逃离的怪鸟，则在这股威严神圣的光辉照耀下当场毙命。

    单论酒量的话，他可比这些东汉先民强多了。说到底这些先民的造就工艺本就不如后世，纯度低下，在姬乐面前根本不够看。

    “穿越就穿越了，穿成旁人都看不见的存在，跟孤魂何异？”姬乐不住摇头，端起耳杯一口饮尽。

    两人匆匆醒酒，提剑出门帮忙。

    另一个，就是召唤仆从。他所召唤的仆从，都是隶属于夏国的死灵。

    他就是夏国，是国家概念的化身，他的一举一动都跟国家息息相关。

    “但长得好看，也聊胜于无。”姬乐托起耳杯的手忽然不稳，脸色剧变。

    “总不会是夏君出事吧？不对，不对，夏君为一国之主，首脑要员。他要出事，我应该来一场脑溢血或者心绞痛吧？”

    “出来！”姬乐脚下荧光闪烁，又有几个武士模样的傀儡现身，上前将几个孩童抱走，送到巫女们身边。

    这个人是谁？

    一个是“国民感应”，在一位国民放开精神的情况下，他能感知其思维记忆。之所以这几天一直住在女闾，便是为在这人多混杂之地搜集情报。

    想想也是，银瓜子这等做工精细的东西，一般都是王庭专属。除却夏王和诸卿外，旁人想要也得不到。而以往这么大方打赏的主，张飞燕只认识一人。

    余媖心中有些慌，耳畔传来一阵低喃：“这么漂亮的脸，如果日后看不到，那该多遗憾？”

    而且能飞行的神兽，杀伤力要提升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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