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国家化身

sp;   毕竟刚刚成为国灵没几天，姬乐才熟悉身体，仅仅摸索两个能力。

    然而，此刻的姬乐处境极其不妙，根本不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

    “这就是夏国的流火箭？”姬乐静静站在街道中央。不管是洛城的士兵，亦或者天空中的怪鸟，都没察觉他的存在。他就犹如一抹孤寂徘徊的幽灵，冷漠注视着这一切。

    金桂阁在幽宫十八女闾中数一数二，因大厅中生长的百年金桂而得名。平日来这里听曲作乐的人很多。张飞燕在这里弹琴奏乐，每天都能得到不少打赏。但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有一些银瓜子凭空出现在铜盘。问过周围熟识的客人，都说跟他们无关。

    “似乎有更高级别的存在暗中胁迫，逼迫它们跟我们交战。”余媖打量空中的“天翼鸟”，在夏国图鉴中，天翼鸟是他们打交道较多的一种凶鸟。但在异兽等级中，仅归入下位五等。

    飞兽入侵？

    “这是……神灵？不对，灵宫祭祀的那些神灵可没这么慈悲。”余媖暗思：“而且这股力量并没有神性的特质，反而跟我夏国的本质同源，还隐隐有种亲切感？”

    “不好！”眼看那座民君的屋顶被翅膀掀飞，里面几个避难的孩童要被梁柱砸中，姬乐下意识抬起手。

    姬乐上前抢过铜鎏首，随意扔在袖子里，然后在余媖肩上重重一拍：“你继续跟张乐主持大局，这边交给我！”

    哪怕有同伴死在城市里，并且有刺鼻的气味在天空中弥漫，怪鸟群仍不肯散去。它们包围盘旋在城市周围频频怪叫，仿佛在等待什么。

    至于大厅内的其他宾客，则纷纷起身帮忙打扫室内，进行避难准备。张飞燕虽然仅是金桂阁的乐姬，但也颇有大家风范，命人关门闭窗，派遣力士奴隶守在门户，戒备外面的情况。同时，也命侍女准备饭菜、被褥给众多宾客分用。

    国土构成他的躯体，国民化作他的血液。如果国民正常死亡，就如同新陈代谢一般，身体不会出现大的问题。但假如碰到战争，国民死于外敌刀兵之下，姬乐身上就会出现伤口。身份越贵重，死伤越惨烈，他的伤势也就越严重。

    “按照三品二十四等来算，应该是中位神兽中的第二等，毕竟这是地母神创造的神兽。”

    远处吟唱咒语的巫女群中，为首的大巫女似有所感。余媖目光看向倒塌的房屋处。

    才不是因为这里的小姐姐唱歌好听，服务一流呢！

    军官悚然一惊：“神兽？”他闭上嘴，看向四周。见其他士兵没有听到，才松了口气。

    洛城对于怪兽攻城似乎很有经验，大家配合默契，秩序井然，很快便占据上风，将数只怪鸟击杀。其中有一只三丈长的怪鸟甩开羽翼，险之又险从姬乐身边擦过，摔打在旁边民居的屋顶。

    望着天空中如婴儿哭泣般鸣叫的虺鸾，余媖倍感压力。她神情迟疑，思忖后取出一枚铜铃，上面绣着兽首、蟠桃等图案，是夏国依照故土文明创造的法器。

    思索间，姬乐身上又多出一道伤口。

    姬乐抬头望天，在天空飞舞数十只巨大的怪鸟。怪鸟体长数丈，双头而四翼，毛色杂乱，频频发出刺耳的叫声。

    “果然，召唤还是不完全。”

    千杯不倒，独饮三夜，姬乐在金桂阁待了三天，身边大大小小上百个酒坛，可自身毫无醉意。

    不远处的城墙上，手持弓箭的士兵，以缠绕各种符文的箭矢射向天空。

    这是怎么回事？没听说铜鎏首还有反补生命的效果啊！

    若真是神兽降临洛城，对士气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只是随着怪鸟跟士兵战斗，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嗖嗖——

    国存，则己在。若这个国度破灭，自己这徘徊的亡灵又如何存世？

    一楼，张飞燕的琴声戛然而止。有侍女匆忙跑来，在她耳畔低声禀报，她面色一肃，起身对众人说：“诸位，有飞兽入侵，现已全城戒严，请诸位暂于金桂阁歇息。”

    张乐背不出来整部《山海万兽鉴》，可不代表他不认识这只铃铛。

    看到这些奇形怪状的飞鸟，姬乐才深刻感受到，自己目前身处异世。

    姬乐立刻打起精神，观察楼下听曲的人。那些客人对此倒是习以为常，还有两个客人听闻情况后，马上道：“我二人虽然今日休沐，但这等大事岂能旁观？快快，赶紧回去报道！”

    两侧忽然升起荧光，有两位身材高挑的美女捧着酒坛现身，上前为他倒酒。在两位美女斟酒时，姬乐观察两位美女僵硬的动作。

    “看起来，夏国倒是经常碰到这种情况。”

    而且这次，虽然不如夏王那边的战事激烈，仅仅是指尖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小口子，可刺疼感却远胜过夏王战役，同时姬乐能明确感知国民的恐慌。

    来到街道上，只见国民们秩序井然，虽然不少国民露出慌乱神情，但还是快速收拾摊位，拉着附近孩童躲避在街道两侧的民居里。纵然不是自家房屋，但此刻也在屋主的招呼下，跑进去避难。

    “不是大王赠送，莫非是哪位神灵隐身而来？”张飞燕心中揣测，忐忑不安：“这些神灵脾气最怪，万一招惹上哪位大神，国主不在城中，恐怕稍有不慎，我夏国便是灭顶之祸！”

    “阁下？”军官张乐脸色一变：“巫女阁下，您怎么把‘铜鎏首’拿出来了？”

    “又来了。”看到铜盘上多出来的几枚银瓜子，张飞燕心头一颤，差点吓得停止奏乐。

    你哪怕是魂穿成婴儿，甚至来一个性转，那好歹也是一个人啊！就算是成为植物、动物，好歹也是活物，大不了从妖精慢慢奋斗！

    传说，夏国上上一代巫女长仿照故土西王母神话制作的法器，以燃烧自身寿命作为代价，来换取灵力的增幅。自这件“西母铜鎏首”制作出来后，两代大巫女以身殉葬，击退入侵神兽，莫非余媖阁下也要效仿前两代巫女？

    姬乐扯着嘴，强忍着痛楚，喃喃自语，记录观察自己的情况：“被割了动脉，可还是死不了，这就是国家化身最特殊的一点。”此刻，姬乐也不得不为远在外地征战的夏王祈祷。希望对方能早日大获全胜，最好自己这边少死点人。

    “阁下，这怪物很厉害？等级是什么？”

    “阁下，您确定？”

    “加油啊。”姬乐喃喃自语，随着伤口的出现，他已经深刻明白自己跟这个国度有着无法斩断的牵绊。

    窗外街道上传来一阵阵锣鼓声，还有人在街上呼喊：“所有人速速回家，闭门关窗，不要擅动！”

    目前夏王正亲自带领军队在外征战。那些将领武士对夏国而言，可都是重要人物。每当他们出事，姬乐身上都有反应。

    姬乐脖颈处裂开一道伤口，鲜血潺潺流下。

    摩挲铜铃，巫女表情从一开始的犹豫慢慢坚定起来：“但愿能顺利度过这一关吧。”随着余媖的灵力注入法器，上面的兽首慢慢狰狞起来，而余媖身上的气势也一步步升抬。

    “怎么又有伤口？”

    “这——”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手的乌木杖也被人拿走。恍惚间，巫女看到一位身穿苍色深衣的男子从她身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