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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清凉的竹简,姬乐闭上眼,轻声道:“余媖作为灵宫首脑,倾向于夏君杨柯。虽然对我等尊崇不已,但不可依托此女。故土派或可利用,但多是经年老人,态度偏激。更容易激化灵宫内部矛盾,不可依仗。至于那些打算投降土著神的贱种……”
青年挑眉问:“巫觋,女为‘巫’,男为‘觋’,莫非另一位首领反对杨柯?”
姬乐拍拍竹简,露出期待之色。
想到夏国的情况,三人头疼不已。
如果再年轻些,姬乐假借仓颉之名宣扬的“故土救援说”便有了推销对象,可以拉拢老巫觋压制杨柯。
姬乐意气风发,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规划夏国未来的发展蓝图。
可仓颉为人持重,不欲轻易冒险。见姬乐这小年轻锐意进取,不由大皱眉头,思索劝谏之策:“他是国灵,又一心为诸夏谋划,热忱之心不能打击。需要委婉劝谏,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而且国灵大人的想法更是破局之策。没错,我们不能加入灵宫三派的任何一个。更不能直接支持杨柯亦或者皇权中的保守派。不然,内部冲突爆发,国灵大人首当其冲。”
仓颉目光微动:“那人是学宫最初一批学子,也是最早的巫觋之一。只是老夫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他可是跟我一般,亲眼见证夏国百年兴衰的人。”
仓颉默然,见青年和姬乐在这件事的立场一致,也只好顺着二人说:“东汉崇尚谶纬之学,先民来到这个神明纵横的时代,更给予相应的土壤让其逐步壮大。如今夏国内部最大的两派,当是王权和巫觋的争斗。”
“不用担心。南宇山之事便是一个好机会。到时候自有帮他们正名,重立方仙道的机会。”
青年笑嘻嘻道:“所以,灵宫巫师们正面临首领换代?”果然,不论哪里都少不了争权夺利。
姬乐嘴角挂着冷笑:“回头找机会,全部清理掉!”
仙道啊。他推动方仙道兴起还有另一重深意。除却以方仙道克制本世神道外,也打算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青年要说什么,被仓颉拦住。
姬乐明白青年的意思,顺势请教起来:“老爷子见多识广,关于夏国内部的各种分歧,不知有何指教?”
老者微微摇头,嘴角却浮起一缕笑意。
南宇山?不过疥癣之疾。
“行了,今夜好好休息,明天杨柯就回来了。咱们这些远来之客跟本土首脑的第一战,也要打响了!”
早在仓颉搬出太平教的前例后,姬乐马上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敌人是谁。
比起和国家共存的命运,他更想做一个会哭会笑,不受国家兴衰影响的普通人。扶持方仙道的另一个小心思,是姬乐打算从方仙道中,寻找剥离自己和国家联系的方法,将自己重新变回一个人。
夏国祭祀八主神,融合本土世界的神明,这是不得已之策。如果真打算彻底尊奉异族天神而抛弃祖宗。还留他们做什么?姬乐拼着自己流血挨刀,也要弄死他们!
今晚余媖本来打算过来和三人一起举办宴会。但灵宫那边又有争斗,余媖只得回去压制故土派,避免对方接触姬乐,导致杨柯和姬乐的矛盾激化。
巫的影响力传至后世道家、儒家、墨家、阴阳家等学派。在诸子百家学说中,依稀看到巫道的影子。而巫觋这个行业,更在隋唐之时都没彻底灭绝,甚至现代的某些地方,还能看到残留的民俗痕迹。
青年看看姬乐,再看看史皇氏,心中有了定计。
那些高居天空之上的傲慢存在,这才是姬乐的真正大敌。
杨柯?内部小矛盾。
以方仙道的术法,外加仓颉的神文体系,引巫觋们学习进修,从而摒弃争权夺利,暗中把灵宫大权把持在手。这才是姬乐的立身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