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承其负，何以为国；不承其责，何以为君？

    霍去病沉声道：“至少，不能再多出一位狄夫人了。”

    “对，我是国灵，就是这个国家。”姬乐苦笑不已：“不管杨氏怎么作为，总归是为这个国家延续。作为最大的受益人，作为整个国家的化身，我不来扛谁来扛？”

    “我倒要看看，哪位国主那么大度，肯让你弄死他那么多孩子，就为了所谓的国民繁衍！”

    “你把罪过拉到自己身上，难道我真能找你报复？”

    那时，杨柯还没有成年，还没有如今的邓恺年纪大。

    而如果说他是对的，难道自己要默认这种事情发生，默认杨柯继续这么伤害自己？

    焰光冲霄，罡气四散，在杨柯的怒火下，这座密林顷刻间化作乌有。

    又到了这个时候，又要再往承天殿走一趟。不过这一次，希望可以在生产之前得到神谕，而不是在生产后再动手。

    杨柯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孩子，能不能说错？至少，作为受益人，作为国家化身的姬乐开不了这个口。

    南宫清妏来过？

    除却太平之祸的三年绝育时期外，类似的空窗期还有不少。

    “……”

    眼看霍去病即将败退，姬乐忍不住道：“我说，你们够了吧！这件事，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或许有其他解决办法！”

    好吧，连理由都想好了。难怪国民们从来没有过怀疑。

    杨柯露出惨笑：“但连续三个多月，除却我们的孩子之外，全国上下没有一个新生儿降生！”

    “想要圆满解决这件事，必须化解他们的心结，必须有人站出来承受他们的怨恨……”

    不仅仅为父亲的处境感到愤怒，更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惶恐。在二十年后，自己也要步上父亲的后尘吗？而且，自己也要学着父亲，亲手对自己的孩子动手？

    “怪你？”这句话，彻底引爆杨柯的怒火，他气极反笑：“这事与你何干？”

    可最终，烈公和友人背行。战神只能静望着烈公自裁，连魂魄都无法苟安，被天主连同所有先民亡魂统统打入九幽，受永世的烈火煎熬。

    “闲暇无事，想要研究下。”

    “归根到底，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如果要怪，可以算到我头上。”姬乐默默给自己套上最大的黑锅。

    还有前几代夫人，那些夫人的早逝背后，不正是因为伤心悲痛吗？

    从一开始，自杨柯诞生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别无选择。

    提及狄夫人，姬乐脸上多了几分纠结。狄夫人的确是被害者，但化身妊女对夏国的迫害也无法坐视不理。而且，这件事跟太卜还有关系。可狄夫人却又暗中救了太卜。

    看着父亲的遗书，看着地下存在的祭坛。

    姬乐翻阅完，状似无意对巫礼说：“说起来，咱们国家的历年生育率，有点很不寻常啊。”

    杨氏的所有人都很惨。就连太卜也是如此，背负罪恶感一辈子，默默看着一个又一个后辈遭受悲剧。

    “怎么，打算将我弄死，然后扶持一个顺从你的国主？”

    然而，最终烈公站了出来。

    称王后，杨柯被太卜叫去，带他前往祭坛。

    作为半神，他本应该自由自在的生活，本应该享受国民们的倾慕，信徒们的追捧，甚至可以跨入天神之列。

    杨柯最后一次动手，祭献李琼云的孩子，也在姬乐穿越之前啊！

    正如姬乐所言，他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

    “也好，那就让我领教霍骠姚的手段了！”

    “说起来，这东西除却本殿外，还有其他人过来找过吗？”

    不论如何，成为国灵才区区几个月的姬乐，是这件事中的真正无辜者。

    在天角城毁灭后，一方面毫无芥蒂的收留这些遗孤。另一方面，将国运交给自己还没长大的独子。自己则从九宫城跪到天角城，以自裁换取天神的暂时让步。

    “你？”

    “一场太平之祸，他们那些惹出事端的死人一了百了。结果，要让活人来承担这一切！”

    前不久，太卜强行为夏国卜算未来，如今寿命进一步消耗。能不能活过今年，都要看天意。

    好大好圆的一口黑锅啊！

    “这件事——”姬乐挠挠头：“这件事没有对错，大义也好，私情也罢，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场。”

    然而，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作为夏王，必须为夏国牺牲这么多！

    哪怕为了这些人，杨柯也不能袖手旁观。

    此刻，杨柯跑到南部密林散心。以姬乐的感知，恰好在托磊城不远。

    “这件事，不能继续下去。以这种方式延续的国家，我等真的可以安然高坐吗？”

    杨柯忽然暴怒，裹着火焰的铁拳轰向姬乐。

    狂风暴雨般的铁拳攻击下，霍去病只能凭借经验努力防御，抵抗神性对自身的克制。

    “本以为自己的父亲英年早逝。结果在祭坛里，得知父亲是为我而死。”

    于是，他陷入一个名为“夏国”的泥沼，不得不为了这个国家，继续自己先人们的老路。

    几年前，杨柯长子出生时，也有过一段类似的时间。这次维持的时间长了些，但随着杨柯长子的死亡而结束。

    姬乐、霍去病抬头看向巫礼。

    要知道，那时候的烈公距离半神只有一步之遥。如果烈公愿意，只需跑到战神殿求助。他自己就可幸免于难。

    “哪怕我们接连在灵宫祭祀一大群天神，也没有一位天神肯站出来帮忙！”

    “是啊，你是夏国。一国之灵，最光伟正的存在，受到万民的爱戴。”

    但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姬乐必须硬着头皮抗下最大一份责任。

    南宫氏和杨柯，更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承担着前人们的悲剧。

    既然为国，便要扛起整个国家的重量。

    既然事情要解决，那么首先要找杨柯商量。

    在最终，杨柯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余媖推出火坑。而这么做的结果，又把另一个无辜少女牵扯进来，牵扯到杨氏数十年的悲剧中。

    杨柯在一处小湖边，静静望着粼粼波光愣神。

    作为受害人的狄夫人，转变为复仇者攻击夏国，攻击杨氏，想要摧毁夏国，无论如何是姬乐无法容忍的。但是，她原本作为受害者，也无法扛起这份罪孽。

    二人从巫礼这离开，再度回到承天殿的位置。

    “自己？”他扭头过，质问姬乐：“老子亲手掐死自己刚出手的孩子，然后对自己的夫人假称孩子早夭，你觉得老子是什么感受？”

    “你觉得，一句不需要我自己扛，就能把这些一笔勾销？”

    目前，夏国跟几位主神有交易，或许能借重下？

    ……

    姬乐似有所悟，随后他将资料放回，跟霍去病一起离开。

    “可最终，曾祖父为给他们背锅。背着荆棘，从九宫城一步步跪行到天角城，去跟那天神低声下气赔罪。最终，还要被逼自刎，换取所有遗民的存续！”

    巫礼想了想，回忆道：“去年的时候，似乎南宫氏来过一趟。不过她只是查了查百年前的汉民衣饰。”

    “这事，人越少越少，你在这边望风吧！”姬乐让霍去病留在外头，自己独自钻入密林。

    “只因为，你是这个国家的化身。所以，会有无数人为你主动牺牲。”

    “那你打算怎么做？”现在，霍去病很理解太卜的想法了。

    整件事跟他有关吗？

    穿越之初，他们俩将杨柯视作假想敌，的确想过夺取对方的王位，将他架空。

    别人家的国灵，一个个安逸的很，在神殿里头各种享受。可自己呢？穿越之后不断给夏国擦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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