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郗徽小小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微微地撇开了脸。
独孤郗徽生生将嘴里的菜咽下,听话地张开嘴巴,任由延载女帝喂着。
搂住独孤郗徽的女帝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独孤郗徽勉强地将肿胀不已的眼睛睁开,看向延载女帝:“真……真的吗?”
女帝凝视着阳光下如琉璃一般精致的小人,会心地一笑:独孤郗徽?母后啊母后,多好的一步棋,如今舅父大人的独子在朕的手中,焉敢胁迫于朕?
女帝拉起独孤郗徽稚嫩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温声道:“朕一直太忙,才冷落了徽儿,以后不会让徽儿一个人了。”
女帝制止了随从,悄悄地走进了院子,凤眸之中带着一丝探究和好奇。
夕阳西下,延载女帝眉宇紧锁,坐在御书房内单手支头,苦思良策,对待独孤箬溪该用的都用了,如今只剩下独孤郗徽最后一张王牌,必须想个万全之策一击即中,否则所有的一切尽是徒然。
“小公子,从不吃任何青菜。”福来公公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
女帝温柔地笑笑,轻声哄道:“你莫要怕朕,以后见了朕,称朕姐姐便是。”
延载女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惟有轻轻地抚着独孤郗徽的背,生怕他哭岔了气:“是娘子惹徽儿不高兴了吗?”
福来公公虽看出了延载女帝的脸色不善,但此时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连忙跪下:“小公子,从昨晚到现在不肯进食,求皇上去看看吧。”
春末的霞央宫内,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丝毫未见帝王不怜的半点冷清。
君赢低下头,压住眼中的笑意:“陛下忘记了?五年前被送进宫的那个孩子,便是独孤家的独子——独孤郗徽。他未曾生下之时,先后便已封了他第一侧妃,许配给了陛下。”
夕阳的余晖照在屋内,一片柔柔的昏黄,肆意的温暖。
一个如美玉般精致的小人儿,追逐着院中的彩蝶,欢快的笑声,传遍霞央宫的每个角落,让初夏的空气更添暖意。
“公子!公子!莫要乱跑……老奴……”年逾五十的福来公公跑过来,正要责备小人之时,却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后,方才醒悟,拉起小人一同跪下。
不知为何,延载女帝感觉自己的心酸疼酸疼,她小心地拉起独孤郗徽,抱在自己的怀中:“徽儿,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福来公公上前一步想将独孤郗徽接过去,却被延载女帝拦了下来。延载女帝抱着独孤郗徽坐了下来,示意着宫人布菜。
许是世代出皇后的独孤家,对独孤郗徽册封第一侧妃之事本就不满,独孤箬溪在迎娶先后,此件事上是如何也不让步,大有鱼死网破之意。
一时间,独孤郗徽成了耀辰皇宫幸福的传说。
“奴才不知陛下驾临,未曾远迎,望陛下恕罪!”话毕后,拉住小人一起叩头。
耀辰年间延载十年夏初女帝一十三岁
延载女帝感觉自己那布满寒霜的心,瞬时软了下来。她轻柔地扶起独孤郗徽的小脑袋,一点点地擦拭他脸上的泪痕:“徽儿怎能这般想呢?在娘子眼里徽儿是最好看的,谁也比不了的。”
苦思良策无果的延载女帝,被门外凌乱的脚步声扰得心烦意乱,心情不禁又阴郁了三分。她快步了过去,恼怒地打开房门,入眼的却是福来公公满是忧虑的老脸,生生地压住了火气。
独孤郗徽小小的身子瑟缩着,如小狐狸般无辜的圆圆的眼眸,求助地望向福来公公。
耀辰年间延载十年春末女帝一十三岁
君赢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折子,轻轻地放于龙案之上,轻声问道:“何事让陛下如此恼怒?”
独孤郗徽呆呆地依偎在女帝的怀抱之中:“娘子,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看徽儿?”童稚的声音中,满满的埋怨。
独孤郗徽听到了响声,一点点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看向女帝。那双晶莹剔透的狐狸眼,红肿得如核桃一般,满脸的泪痕,发髻凌乱不堪,身上白色的春袍,处处都是褶皱。
独孤郗徽不知所措地被福来公公拉扯着磕头,琥珀般的眸仁不安地望着女帝。
独孤郗徽似是有点害羞地将脸埋进延载女帝的肩窝,轻点了一下。
因须议定册后大典之事,延载女帝这几日特别的忙碌。虽然她已将独孤郗徽握在手中,未曾想独孤箬溪异常顽固,如何也不答应。
耀辰年间延载五年春末女帝八岁
延载女帝露出得逞的笑容,又夹起了一根菜:“来,乖徽儿多吃一点。”
司寇郇翔一十五岁一首《朝天赋》惊艳世间,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才子,从此艳冠天下。话说这第一才子,如女子般嫁入宫中,世人已对他的不世才华,扼腕不已。如若在此之前又册封一个五岁的奶娃娃为侧妃,到时世人对司寇郇翔绝对是耻笑多于怜惜,固司寇宰相断不会让此事做实。
宫人言,延载女帝对第一侧妃独孤郗徽,恩宠有嘉,日日相伴。
延载女帝见独孤郗徽小小的嘴巴被白饭塞得满满的,夹起不远处的青菜放在了独孤郗徽的嘴边。
“娘子……不要不要徽儿……徽儿虽……虽不如他好看……可是徽儿会比他听话。”小手攥紧延载女帝的衣襟,仿如一个随时可能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
独孤郗徽抱住双膝,小小的头颅埋在双膝之间,蜷缩在墙角内。心烦意乱的延载女帝看到这一幕后,本努力压抑的滔天怒气顿时覆灭,她轻手轻脚地朝床边走去。
延载女帝脸色一沉,快步出了房门,朝凤仪宫走去,福来公公起身紧跟其后。
独孤郗徽听罢,悄然地抬起头来,张开了嘴巴,将菜含到了嘴里,拧着眉头嚼着。
独孤郗徽怯怯地抬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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