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莫明其妙地看着君凛满眸的怒气,不似经意地看了一眼香炉,有点心虚地问道:“怎……怎么了?”
君凛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訾槿,再次嘱咐道:“半个时辰后必定将那香熄了。”
“属下以为为防夜长梦多,主子可先行给了姑娘名分和事实。”祁咏跃低着头继续说道,“只要姑娘对主子死心塌地,便不怕那司寇郇翔再耍心思。”
祁咏跃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走到了君凛身边,低声道:“司寇郇乐已服下了一年的解药,这几日正是虚弱的时候,想来司寇郇翔定舍不得他那宝贝弟弟,没那么快追上。”
祁咏跃道:“如此说来,他这也算是帮了主子了?只是……这些时日属下一直跟在司寇郇翔身边,却发现姑娘一直暗中相随,以属下看姑娘怕是……怕是对那司寇郇翔动了真心……属下以为……以为……”
“主子放心,属下已让四十暗人,扮成商人从山路赶回皇城了。”
宫人低低地应了声,君凛转身走出了门。
一直站在旁边的小丫头,端着药碗走到了訾槿的面前,恭敬地呈了上去。
君凛侧目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怎么?”
訾槿淡淡皱眉:“药?”
君凛蹙眉看着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的訾槿,不安地问道:“可是哪不舒服?”
祁咏跃道:“进来回话。”
老嬷嬷看着那已空的药碗,眉开眼笑地说道:“姑娘劳累了一日,是先沐浴还是用膳?”
訾槿还未回神,已被人打横抱起,老嬷嬷连忙垂下眼眸,恭顺地关上了门。
“姑娘好了吗?”门外响起了那老嬷嬷的声音。
訾槿脱去身上的外袍伸手试了试水温,再伸手拿起一支黑色的曼陀罗嗅了嗅。訾槿透过屏风不经意地滑了一眼守在门外的人影,随即又捞起了四五枝花揉在手心中,一步步走到床榻的香炉边,打开了正在燃着的龙涎香将手中的花枝揉出黑色的液体,一滴滴地滴进香里。如此反覆,几乎用去了二十多枝曼陀罗。将一切收拾妥当,訾槿随即从衣袍中掏出那偷藏的玉瓶,掏出一颗药丸吞下。
君凛一双凤眸逐渐冷了下来:“以为什么?”
訾槿趴在桌上摇了摇头:“吃得太多了,有点瞌睡。”
君凛蹙眉道:“夜已深了……”
见老嬷嬷退了出去,再次关好了房门,君凛嘴角含笑地走到了訾槿的身边。
缥缈,万金难求的熏香,每日点上两个时辰,对心神过损、疲劳过度的人有着极大的好处。不但养神而且养身,若长期使用一可强身健体,二可不惧百毒。但若每次点燃超过两个时辰,堪比剧毒,伤其心神败坏体魄。
訾槿被君凛看得直皱眉头,赌气般地将梨花酿塞入君凛的怀中:“好吧好吧,别看了,给你喝口便是。”
君凛看了一眼窗外的明月,沉思了良久:“……万不可让程青松出了任何差错,再派些人吧。”
君凛并未多言,脸上的怒容越发的重了。他快步走到屏风后面,将那没用的布巾拿了出来,重重地擦拭着訾槿的湿发。
良久,脸色阴冷的君凛凤眸中滑过一丝光亮:“如此也好。”
“姑娘醒了?”一个老嬷嬷推门进来,恭敬地说道。
訾槿看着那酒壶,吞了吞口水,颇为不善地说道:“喝不喝,不喝还给我!”
眼看一壶酒将尽,訾槿再不顾其他,伸手便去夺下了那酒壶,心疼万分地摇了摇了所剩无几的酒壶,苦着脸看着一脸笑意地君凛。訾槿咬了咬牙,终是未敢作声,三两下便将那剩下的酒全部喝完了,然后重重地将酒壶放在桌上,狠狠地瞪着君凛。
“这……上面有交待务必让姑娘喝下,求姑娘莫要为难老身。”老嬷嬷为难地说道。
“主子放心,属下马上就去办。”
“嗯。”訾槿看了一眼来人,淡淡地应了声。
嗅着越发香浓的龙涎香,訾槿嘴角勾勒出一抹坏意的笑容,褪去了身上的衣物一步步地走进浴桶,将剩余的曼陀罗花在身上揉出液汁,悠闲地搓洗着已长长至腰下的长发。
“主子。”老嬷嬷站在书房门外低声唤道。
车行至清镇驿站,君凛抱着訾槿跳下马车。随行的宫人随即将马车内的香炉端了出来,一步一随地谨慎无比地跟在君凛的身后。待将訾槿安置在正房的卧室内,宫人随即将手中的香炉放在了床榻边的桌子上。
祁咏跃微微一怔:“主子该知道,咱们出来时正是即将举行登基大典之时,为掩人耳目并未带多少人。如今去了一大半,这一路又要隐秘行事,若路上有个什么……”
“随意吧。”訾槿懒懒地挥了挥手。
“司寇郇翔可有怀疑?”君凛眯着双眸问道。
訾槿笑了笑,将那药一次饮尽,随手将碗扔在了托盘上。
逐渐地,君凛满是柔情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的手一点点地收紧,一点点地将手中的人嵌入怀中。
君凛毫无焦距的凤眸瞬时恢复了往日的凌厉,他惊醒般地放开双手,心疼万分地看着怀中人那被自己攥得青紫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却怎么也抚不去被攥过的痕迹。
“主上已用罢晚膳,去了书房。”老嬷嬷话毕后,又看了一眼訾槿手中碗,“姑娘,药还是要趁热喝才是。”
车内缭绕着浅淡的凝神香,君凛凤眸中荡漾着细细的波光,他极仔细地凝视着熟睡怀中的人儿,良久,缓缓地伸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紧皱的眉头。
訾槿似有不悦:“南山因有地龙的缘故,花期总是来得比别处早。你且找几个轻功好的人上去找,估计不到山腰便可找到黑色的曼陀罗。”
訾槿笑了笑,随意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先用膳吧。南山有种黑色的曼陀罗,你且让人采一些,待会我沐浴要用。”
君凛笑道:“司寇郇乐是何等的聪慧?他的腐骨髓心是如何染上的?只要略作思索,便已知道这毒的解药早就失传。想来他也知道司寇郇翔的所作所为也只是能换取那压制的解药,可他却万万未想到咱们在这药中动了手脚,虽是如此他却也不敢说,如若让司寇郇翔知道了这解药有诈,他又怎会愿意陪着咱们演这出戏呢?司寇郇乐,他这是宁愿丢了性命也不愿看见他们在一起啊。”
君凛心事重重地坐在书房内,时不时朝门外张望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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