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便瞧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哭哭啼啼地跑过来,落在何瑶面前,悲戚的唤道,“瑶主,你可算回来了。”
“你别插嘴。”何瑶看了他一眼。“先生意下如何?”
“兴许吧。”叶抚说。
“只有夫人,老夫人她们。对了,居心小姐也在。”
问完过后,何瑶便看着叶抚,眼中瞧不出喜悲来。
“姐……”
马车进了浓雾当中。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哒哒的马蹄声,和车厢吱吱的摇曳声。浓雾就像水一样,偶尔挤点光进来,都像是激起了涟漪一样。
何瑶笑了笑,“小时候,何依依喜欢一个人跑上去,每每让我好找。”
何家大院虽然修在君安府和白玉山地夹界上,但的确是个山庄,亭台楼阁啊,净往高处修了去,远远看去,亭榭、阁楼、园林树、蓄水池、文桥、砚山池等等分明地摆着,错落有致,很有美感。这种美感不是浮于表面的艳俗之美,是内蕴其间的含蓄之美。一个俗人来看了,大抵只会觉得气派,大,便想不到个什么美不美。但凡有眼光,没法看不出来这里面的讲究。
“何依依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分量本事,我自是清楚,便是个不成器地混球儿。”何瑶瞥了何依依一眼,后者欲反驳,被她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不过去年荷园会回来了,我便深感他变化颇大。待人处世、眼光、谈吐、心性都成长不少,若只是出去看个文会,大抵不会有这般变化,想来,便应是叶先生对他印象颇深。”
何瑶回头看了看何依依。何依依讪讪一笑,“大概是好些天没理过她了。”
大户人家嘛,自然是要别具一格,不能跟平民们一样,多俗气啊。
笑容具有感染力。好看且真实的笑容,感染力十足。
何瑶同她撞肩,“待久了,也就那般样子。”
何瑶看向叶抚,“何依依这家伙没日没夜地盼望着能跟你们再见面,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真诚希望你们能多留几天。”说着,她颔首低眉。
是画,不是像幅画。
何瑶笑道:“没呢。没什么心事。”
“找少爷的。”
“他那时没个玩伴,又觉得居心是个女孩子,跟女孩子玩太丢脸了,就时常一个人躲起来玩。”何瑶说。
何瑶问:“家主他们呢?”
跟何瑶坐到一边后,秦三月便同何瑶说起了话。笑笑闹闹,好不融洽。
何依依有些尴尬。
叶抚笑着摇了摇头。没给个明确的说法。
但是他没说完,就被秦三月抢先一步。她笑问:“瑶姐姐可有心事?”
何依依想了想,“这个我还真没了解过。先生你很好奇吗?”
“姐姐范儿?什么叫姐姐范儿?”
叶抚点头。
进了何家大院,果真如何依依说的那般,是敞亮,跟外边儿地雪啊雾啊俨然不是一个世界,便是柳暗花明之意。
何瑶顿了顿,没再问,只是瞪了何依依一眼。她看向叶抚两人,“先进去歇会儿吧。听何依依说,叶先生喜欢清静是吧。”
“瑶姐姐?”何瑶看着她。
是这样的。
秦三月看来,总觉哪里有点怪怪的。
秦三月笑道:“我很开心呢。”
“白玉山。”
“敞亮吗?”叶抚问。
何瑶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说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子听着就是。”
“叶先生,请吧。”
走得更东边儿了,渐渐地能在远处看到浓雾,是落雪时独有的雾,高高地、厚厚地糊在天上,没有半点缥缈轻柔的感觉,幽沉且肃杀。
“真的?”
叶抚笑了笑,“我向来不觉得我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只能希望对依依的影响是好的方面。”
“为什么叫白玉这个名字?”
何瑶从被何依依打晕地劲儿里缓过来。她本是想好好收拾何依依一番的,但是如今这面前来了客人,自然还是要拿出大家风范来。
何瑶从跟秦三月的洽谈里抽出身来,问叶抚:“叶先生要在君安府玩多久?”她问着,便又说:“多留些时间吧,让何依依带你们在城里逛逛。白玉山上,冬天里的风景也不错。”
“嗯。”
“是养龙山脉的山吗?”
“你这些天干嘛去了?”
这么久来,叶抚对秦三月的性格了解得没说的。她能轻易地走入别人的人生和世界当中,也能不着痕迹地退出来。
“姐……”何依依自是听得出来,她打算让叶抚和秦三月牵住他。
在何瑶的认识里,何依依以前一直是一个比较阴郁,不善言谈,更不会和人分享情绪,除了一个从小认识的居心以外,根本就没有朋友。但他从荷园会回来后,明显改观了。整个人开朗畅明了许多,说起话来脸上都有色彩了。还常常说着,秦三月和胡兰是他的朋友呀,每每说起,眉毛都要扬起来了。
何依依想跟叶抚说说话,请教一番。但明显地,叶抚心不在焉,在想其他事。
“为——好吧。”何依依见秦三月泛眉,便同意了。
“我要跟瑶姐姐坐一边。”
“瞧着很有姐姐范儿呢。”
“是画。”
感觉到姐姐气场的变化,何依依不由得朝秦三月投去佩服的眼光。眼里满满写着,不愧是你,一言两句就可以改变氛围。他可佩服秦三月这个本事了,总是能轻易地带动氛围。他想,什么时候得去向秦三月取点经。
何瑶反应过来自己莫名地失态。瞧着秦三月温和的模样,心里头倒是软乎乎的。她舒开眉头,“没呢。”
“是叫三月吧。”何瑶问。
何依依惯常地哈了口气,“冬天的白玉山是这样的,雾大得很过分,生怕人瞧见了路似的。不过先生不必担心,何家大院里头,跟外边儿一样敞亮。”
何瑶笑笑,没多说。对叶抚的了解基本都是从何依依那里听来的,至于他本性如何,能力如何,身份如何,她并不知道,所以也只是点到即止。
唉。
感觉到马车中气氛不太融洽。何依依又扯了扯何瑶地衣袖,但何瑶没有理会他。
何瑶率先站起来,“叶先生,三月妹妹,走吧,到院里头坐坐,我们再好好叙一叙。”
秦三月恬淡一笑,“这般事,哪能说的细致。”
“叹气是何般?”秦三月说,“瑶姐姐生得这般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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