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好看,可不要蹙了眉,做了那柔弱美人。”
叶抚轻轻摇头,“在荷园会,倒是依依他照顾我们许多。何小姐这般,实在客气。”
何依依顿了一下,忽然不知道如何作答,“先生……”他觉得叶抚话里有话,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话。
门内出来下人迎接。
“不麻烦,不麻烦。”何瑶和何依依几乎同时说。姐弟的默契,便在这儿了吧。
后半程里,何依依显得心不在焉,坐也坐不安稳。
一眼看去,各自有着事,似乎便只有何依依做了闲人。
何依依挠头自得又略微羞涩地笑了笑。听何瑶一番话来,起码他觉得姐姐是认可自己的。
下了车,便见到何家大院的门。一番看去,这周围似乎只有何家这一户。很大,因为雾气浓的原因,见不到到底有多大。比较稀奇地是,这个大的世家大院,正屋居然连个门槛都没有,什么石狮子啊,门神都没有。除了一个“何家”的顶梁牌匾,便只是两开的一扇门。
秦三月看了一眼何依依,“我跟何依依是朋友,朋友的姐姐我自是当叫姐姐的。而且,瑶姐姐让人瞧着便想叫姐姐呢。”
“家主他们去了城主府。”
“山是什么山?”叶抚问。
“真好呢。”何瑶有些恍然。
秦三月笑着打招呼,“瑶姐姐好。”
何瑶偏头又看了看秦三月,眼神不由得柔和一些。她感觉秦三月气质颇为温洽,知书达理的,有些招人喜欢。
透过纱窗,叶抚看着外面。秦三月和何瑶依旧聊得欢喜。
这是独属于她的本事。
他继续,“山傍着君安府,何家傍着山。何家是个山庄,在那雾里面。”
“居心?她来干嘛。”
何家离西城有些远,一路不知过了多少桥,多少街。大多数人还是认得何家的马车,远远地见着来了,便让开一条道来,不去挡了何家马车的路。从西城到东城,是方位城地的改变,同时也是建筑、街道风格以及路人数量的改变。
叶抚笑道,“我向来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马车速度缓缓降下来,很平稳。
何依依有一种被戳穿了的感觉,羞恼道:“哪有。姐你别乱说。”
叶抚说:“依依很聪明,学东西很快。我也没有教他多少,更多的,还是他自己学习来的。”
何瑶看向叶抚,微微颔首,“叶先生。家弟自去年荷园会以来,回家后,便时常提及先生姓名。家弟受先生照顾颇多,何瑶替家弟先行谢过叶先生。”
“白玉山的风景,看上去的确不错。”叶抚望了望,见雾里是山,山里还是雾。
“那雾里有座山。”何依依说。
何瑶想到那般事,不由得叹了口气,蹙起了眉头。
秦三月看向何依依,“何依依,你坐过来。”
“干嘛?”
何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整个人面色都放松下来,神情也柔和许多。
何瑶深深吸了口气,笑道:“一切还是遵循叶先生自己的意见。何家,随时都欢迎。”
“哦?我瞧着怎么了?”何瑶问。
秦三月笑着回头,问叶抚,“老师觉得呢?”
何依依点头,“最后一座山呢。”
何依依很少,基本没有见到自家老姐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处置。
亭榭阁楼,讲究个燕衔高啄,文桥砚山讲究个黑白明澄,水池园林讲究个稍水一点青。
“我就随便问问。”叶抚摇头说。
何依依有些难以接受地看着。在他的印象里,自家姐姐虽说是个大气人,但向来矜持拒生,怎地这才跟秦三月认识了一小会儿,就能聊得这么融洽。只看表面,还以为她们是许久不见的好姐妹呢。
在这里,倒像是人往画里面走。敞亮是敞亮了,美也是美了。
“真好像幅画嘞。”她便说。
叶抚笑道:“没必要那样客气。”
何依依捂着脸,“小时候的事,就别说了吧,姐。”
马车再往前走了一会儿,远远地,瞧见一处通明之地。那里就是何家了。
“瑶姐姐为何叹气呢?有心事吗?”
虽然先前在楼台上,跟何依依说起叶抚时,她的态度不太好。但那只是她性格使然,实际上,她内心对叶抚、秦三月以及另外一个女孩胡兰都是颇有好感地。这份好感在没有见到他们时,便存在了。
秦三月笑道,“我跟胡兰都是女孩子呢。也不见得他觉得丢脸。”
“姐姐你啊。”
“姐姐——”何依依开口。
何依依笑着说:“敞亮得很。”
他看向叶抚,小声问:“先生,正常吗?”
“你都叫我姐姐了,我也就称你一声妹妹吧。”
“我始终觉得,主观上的学习只能充实知识,性格、心性等等上的成长大多取决于环境。环境里发生的事,接触的人,等等。”何瑶娓娓道来,“一件事可以影响一个人一生,同样的,一个人也可以。”她看向叶抚,“依依每每提起先生姓名,眼中都露出向往的光彩来。我想,叶先生对他的影响不会小。”
何依依顿了一下,看了看秦三月,发现后者左眉稍稍跳了一下。然后他心领神会,闭了口。
马车没在这片儿停下来,继续往着里面。
车夫在外面敲了敲车厢门,呼道:“少爷,到了。”
从中城区过来后,能见到,这边儿的人明显少了许多。还有建筑的风格也从矮平式排列建筑,变成了独家独户的院落。这里似乎只是一片住宅区,而且还是富贵人家的住宅区,商业气息没有那么浓,一路瞧着,难见摆摊开店的。什么“李家”、“张家”、“宋家”……等等的幽金大牌匾高高挂起,老远看去,便反射着仅剩一丝的微光,好生夺目。便是那门槛,都要修到膝盖那么高。
只是,她很含蓄。远不似她性格上那般大大方方的。心里头终究还是压着一件让人难以喘息的事。若是在以前,定然是要好好地招待一番。但是现在……
何瑶瞧着现在的何依依心喜,自然对使何依依变成现在这样的叶抚等人感到心喜。这是下意识的好感。如今见了人,瞧着叶抚和秦三月都挺面善的,便更是欢迎。
秦三月最能听得懂叶抚的话,听来后,便迎着点了头,转过去。
叶抚看了看他。自然是知道何依依在问什么正不正常。他抬头又看了看秦三月和何瑶,然后点头,“正常。”
“还有谁在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