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针锋相对

    叶抚轻松地走到最后一道台阶，站在师染身边，问：“为什么要等我呢？”

    胡至福摇摇头，“三千多年前，你为了成就大剑仙，利用了守林人。守林人从未向你发难，而你如今却连这点事都不愿说。”

    尚白漠然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想说你来渡劫山是为了看风景。”

    夏雨石有些诧异，“没想到居然能从你这儿听到夸奖人的话。”

    夏雨石笑了笑，“你才醒来不久，应该不知道。扶摇全名叫叶扶摇，是我的弟子。”

    唉，要是那位先生也在就好了。

    “我不觉得我说错了。”尚白面无表情。

    九重楼摇着头笑道，“我可跟她不是一道上山来的，才问问你们。”说着，他望向尚白，“尚剑主，可知一二？”

    “酒疯子？”

    “师染，你也在啊。”男人笑着说。

    “扶摇？”

    师染紧随其后。

    胡至福虚目笑了笑。

    九重楼同胡至福一样，并没有去问少年什么。在看向他那一瞬间，能知道的就已然知道了，而不能知道的，强求也求不来。赚了几千年的钱，九重楼也还遵循着一条准则，“拿不得的，无论如何都不要去拿”。那少年脑袋里装着的秘密拿不拿得，他不知道，但分得清楚，在这神殿里，一定拿不得，不说这里一切未知，还有着两个比自己走得更远的人候着。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尚白问。

    尚白冷冷地看着他。

    正当他要松一口气时，尚白突然转身问：“你的神辉很奇怪。”

    九重楼笑了笑，并不介意胡至福一直把“偷”挂在嘴上。这天地下，不少人都说他是个小偷，给他冠以天下第一神偷的名头，偷钱偷心偷大道。但是，一直挂在他嘴边的是，“赚钱嘛，不寒碜”，“能获利就是了”。

    “不愧是大剑仙。”九重楼啧啧两声，再次看向胡至福，“渊罗大桼，你知道吗？”

    倒是少年有些奇怪，这位前辈怎么什么都不问自己？对我不感兴趣吗？这般想着，少年抖了抖，真是怪怪的想法。

    少年回答：“我也不知道。”

    随后，他将目光转开。

    “夏雨石？”胡至福皱起眉。“他来这里干嘛？”

    方法可能不同，但结果都一般，得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我从不乱说。”

    九重楼笑了笑，“大桼谦虚了。说起来，我倒是知道还会有其他人来。”

    胡至福玩味地看着少年。他没有尚白那么尊重少年，一句一句地问。直接神念一扫，把那少年的记忆扫了一遍，且是在他没有察觉之中。扫了一遍后，胡至福就觉得奇怪了，皱起了眉。因为他发现这个看上去很稚嫩的小神，脑袋里居然还藏着很多秘密，那些秘密自己居然都窥探不出来。

    胡至福先行开口，笑着说：“尚白，没想到你也在这渡劫山。多亏你在那混乱空间中开了条路，不然我还得费上不少时间。”他是顺着尚白的痕迹进来了的。

    夏雨石摇摇头，“看她自己怎么修炼吧。”

    ……

    胡至福笑着摇了摇头，“没错就没错吧。”

    尚白跟胡至福同时看去。见你容貌秀美的男人迈步来，脸上笑意如春风。

    胡至福啧啧道：“弄得我以为你打算把渡劫山偷到朝天商行呢。”

    “我问，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尚白说。

    “要是有本事，我倒真想试一试呢。”九重楼顺了胡至福的话。他笑问：“说起来，才发现渊罗大桼穿着身道袍啊，这又是要去哪儿骗人啊？”

    “唉，你这人一点天下命运共同的意识都没有，到这地步了，还藏着捏着。”

    “不知道。”胡至福简简单单回了三个字。

    除了常年与天地机缘打交道的守林人以外，别无他人。

    “九重楼，你不好好地撅在你楼里数钱，还有闲心来这儿吗？不怕钱溜走了啊。”胡至福笑眯眯地说。

    “要继承你的衣钵？”

    “谁？”

    “要说奇怪的话……”少年想了想，“之前有个酒疯子闯进来过，看了我一眼后又跑了。”

    渡劫山山顶，最后几道台阶。

    正当此时，神殿外面传来笑声，“哎哟，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啊。”

    夏雨石听到这个名字，瞳仁颤了颤，气息紊乱了片刻又立马恢复。他点点头，“多谢提醒。”

    “浮生宫宫主。”说完，九重楼笑眯眯地看着胡至福。

    师染没回话。

    叶抚想了想，然后说：“那，辛苦了？”

    “有扶摇帮忙照看着，我没有什么担心的。”

    那人是少年模样，容貌秀气。他略显紧张地站在蒲团旁边，心想，这人一眼就看出来我是神，定然不一般，说不定就是这神殿的主人！他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师染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偶尔飘过的一点一点风，带起她鬓角的头发。黑色幽邃的眼眸浮着一份安宁，平静如湖面。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等着。

    没有找到任何值得探究的东西，尚白不得不把目光再次转向少年。他问：“你来这里多久了？”

    神殿很大，但似乎也就只有这么大了。只有着摆在面前的一个大殿，没有其他侧门。按理来说，一座神殿不止有正殿，还有各种正下殿、正上殿、偏殿、偏下殿、偏上殿以及其他相关的设施。但这里，只有一座正殿，因此，再大也显得不那么大。

    “其他神，不管是天神，还是那几个正位神，神辉都几乎同源，源于山河生灵，而你的……”尚白说着停了下来，不是他要故作高深，而是有些说不上来。少年的神辉是他第一次见到，“我是第一次见到，不知起源于何处。”

    尚白皱着眉。若说酒疯子，他之前也见到过一个，就是在登临最后一层的山顶时。他忽然从上面跑了下来，嘴里不住喊着一些惊恐的话。他当时想拦，结果发现根本就拦不住。当时他一心登顶，没有追上那个酒疯子询问，其实，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无法从酒疯子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虽说感觉什么的都是玄妙之谈，但往往站得越高，就越不玄乎，越巧妙。

    “我在渡劫山并不稀奇，上次我也在。”尚白平声回答。“倒是你在这里才蹊跷。守林人的任何出行都是抱有目的性的，我实在不明白，渡劫山有什么值得你们榨取的。”

    “不来就不来。”

    而守林人里有本事走到这儿的就那么三人。另外两人显然不可能到来，唯有渊罗大桼才这么空闲随意走动。

    九重楼双手合拢，长袖垂落腰间，“浮生宫离这里也不远，就隔着个丰大郡，来了也很正常。他这会儿还没到，渊罗大桼可以先一步离开。”

    “我等了你二十多天。”

    原本有着尚白在，少年已经很是拘谨了，如今多了个胡至福，他更是动都不敢动，吸气呼气都得轻点来。

    尚白负手而立，站在门口。

    叶抚摇摇头，“进去吧，有人该等急了。”

    胡至福乐呵道：“这神殿里又多了个小偷。”

    尚白皱了皱眉，没说话。他不太想跟这个人说话。事实上，这两个人，他都不想跟其说话。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个唯利是图。

    胡至福站在门口，望着外面扭曲混乱的空间说，“渡劫山本就是没有意义的存在。上一次荀宿一、李命、陈放、青君和白公子都来过，不一样什么结果都没得出来吗？”

    胡至福冷眼看着九重楼，“我若看得明白，哪里会跟你在这儿废话。”

    尚白哪里会信，瞥了一眼后，就没说什么。

    “之后呢？”

    外面是规则混乱之地，而神殿却是规则完整之地……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规则完整的神殿与规则混乱的空间共存呢？尚白思考着这个问题。是神殿本身的特殊性吗？

    “你是神？”

    尚白看着这少年，觉得他的气息很奇怪，并非是主流神的神道气息，是第一次感受到，但他的神道境界不高，连天神都没达到。尚白清楚天神都无法走到这里，更不要说更低的。他便想知道这少年神是从什么地方到这儿来的。

    胡至福一拍手，“诶，还真是！”

    “莫非这渡劫山上也有你九重楼的产业？”胡至福弯着嘴角问。

    少年挠挠头说：“其实我也挺迷糊的。原本我只是照常修炼，凝聚香火，在东大郡的时候，见某一地香火旺盛，便想去，”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去蹭点香火，结果掉下了悬崖，醒来后就到这里了。”

    “说了要等，就不能食言。你可以当我之前嘴快。”师染淡然道。

    虽无刻意压迫，但少年只是在这样的眼神下，就倍感压力，心神剧颤，眉心那一道火红色的印记若隐若现。

    胡至福点头，“知道啊，她还比我先一步到山顶。”

    尚白神情收敛，淡然问。

    说着，他看向角落里的少年，后者连忙恭敬点头。他也笑着点了点头。看上去，他们就像是和谐地打了个招呼。

    师染没有回答，而是说：“胡至福也在里面。”

    “你来得太晚了。”师染说。

    尚白图个清净，不愿与他们二人为伍，走到一边去，继续探究神殿。

    他虽然很想知道那些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是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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