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蜕变

;“想看一看？”

    “时间迷雾中，是没有时间这种东西的。我们站在时间上观测世界，本身也就不受时间影响了。”

    她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她想到时候说“叶抚，我喜欢你”，而不是“老师，我喜欢你”。

    “这件事上，我无法给你指明一个改正的方向。我不想太过介入你的人生，所以啊，需要你自己去改变。”叶抚说，“当然，我也很感谢你能给我挑刺，也很感谢，你让我知道了你在成长。”

    叶抚点点头，接受了秦三月的道歉。“但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绝对客观的我生气？”

    “我不会是你一辈子的老师。”叶抚说，“到了某一天，你再也无法从我这儿学到东西后，就不再是我的学生了。”他笑道，“或许那个时候，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秦三月咳咳两声，然后说，“这么一看来，似乎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探究的了。”

    叶抚笑道，“我不站在道德上去说话，但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点我分得清，倒是你，给了我很多惊喜。”

    “说吧。”

    “我生气是因为……”秦三月吸了吸气，“虽然这样说会让你老师你生气，但我还是要说。”

    “对不起。”她低着头说。

    叶抚点头，“是的。”

    秦三月说，“老师，你批评我吧。”

    看着身边有了神采的姑娘，叶抚暗自呼出了一口气。自神秀湖以来，他就发现三月太过于顺从自己了，顺从到他担心她以后会一直活在自己的影子当中，甚至说，有些自卑，谁也不会想到这么有精气神的一个姑娘，会自卑。但同她朝夕相处许久的叶抚，能感觉到，她有些自卑。他希望她能从他的影子里走出来，拥抱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人生。

    叶抚摇摇头，“我不批评你。你没有做错什么。”

    “已经走了。”

    没被批评，反而被夸奖了，这让秦三月有些始料不及，一双手不知如何放置，就静静地握住笛子。

    隔着很远，虽然秦三月目力跟不上，但是凭借着御灵之力，她知道，那个人紧皱着眉头，似乎来者不善啊。

    她只想，安静地待在叶抚身边，然后，长大，长得跟他一样大。她期待那一天的到来，自己长大了，不再以“老师”其称呼，可以直直地叫出名字来。平等地站在他身边，不把他看做老师，而是跟自己一样的人。

    叶抚笑道，“加油。”

    之前的一番谈话，叶抚也是在向秦三月传达他的意思，现在看来，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

    秦三月将笛子收起来，紧紧攥住，语气低幽地问：“我想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

    “因为，有人来了。”

    忽然从时间迷雾中出来，秦三月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感觉这里有些太过空洞了。她望向正前方那一尊巨大的雕像，问：“老师，我们离开多久了？”

    秦三月尴尬地笑了笑，“我才不是被吓到了，只是有些好奇。”

    叶抚莞尔。

    叶抚笑道，“人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好。”

    叶抚说，“在时间迷雾中死去，意味着任何一个时刻地她，都死去了。”

    叶抚对秦三月说。

    说实话，教学生读书和修炼很轻松，真正累的，是照顾他们的心灵。

    走向时间迷雾的终点。

    “不着急。”

    迷雾已经重归平静，什么都没剩下了。安魂人彻底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

    “未来呢？未来也是吗？”

    他相信，这次渡劫山之行会让秦三月蜕变。

    “众生又不是佛教的专用词。佛教也只是众生一员。”

    “你这样说我，我会伤心的。”

    “是这样的。”

    “那样的话，老师你就不像一个人了。”秦三月说，“和老师相处了一年半了，老师你一直都是，没有自己的立场，也绝对不会被别人的立场影响。这种听上去很好，会让人觉得老师你很理智。但是——”

    秦三月转过身，看向叶抚。她脸上依旧挂着泪痕，眼睛也还是红的。“之前，我对你生气了。”

    “还有另外两具棺材呢。眉心处那个，应该是最厉害的吧。”

    叶抚向前走去，迷雾自动散开，让出一条路来，他边走边说，“你们三个里，红绡呢，作为老大，一直都有在独立思考，为向我说出她的看法，很理性，但我说过，越是理性的人，理性破碎后，越是疯狂，所以，她很任性地了却生命。胡兰呢，年龄虽小，但是很聪明，也是因为太聪明了，反而绕进了圈子，先是向我讨要一个‘地位’的说法，又是只身一人，提着灯去找根本找不到的师姐去了。”

    “也就是说，我们虽然在时间迷雾中看了安魂人十八年的人生，但实际上，我们的一切并没有变化，还是停留在离开这里的那一刻？”

    “可是，我冤枉了你！”

    他转头，看了看秦三月，“之前，我以为你最让我省心。但也应了那句话，物极必反。你太让我省心了，反而愈发地让我觉得不太好，因为我发现，你的让人省心其实是一种顺从，这可能跟你年幼时的经历有关，害怕失去。渐渐地我才发现，其实你是最不让我省心的，因为，你的弱点太过细小，细小到平时几乎不能察觉，但一旦爆发，又会使得你整个人崩溃。”

    他吸了口气，决定，还是进去看看。

    在那笔直凹道的尽头，一个眼目硬气的人，缓步走来。

    “时间可不是东西，是万物变化的集合。”

    “我会努力的。”秦三月心情回暖，看着叶抚，坚定地说。

    秦三月是最让叶抚感到累的一个学生，实在是因为她的心思太过细腻了，往往就容易走进某个圈子里，出不来。

    秦三月有些疑惑，“但我总能看到一些佛经说，众生起于众佛，众佛起于混沌。”

    秦三月想了想，眨眨眼问，“要不，还是看一看？”

    “佛教里的吗？”

    这让他很厌恶安魂人。尤其是想到，自己只能纵容她的存在，就更加厌恶了。

    “我……我有那么不堪吗？”秦三月问。

    她吸了口气，有些激动地说，“但是我觉得这样的老师，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让人感觉你不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而是执掌规则的人，用冷冰冰的对与错去决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