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称末将,那你是将军咯。”秦三月说。
“什么?”
这座历经了数万载岁月的“英雄”,终于安眠。
“难道不是吗?毕竟是两个大圣人,还是玄网的。”
“承命司……判命司……都死了?”
他单手提着战戟,对着《南柯一梦》那道裂缝一划。
师染这才看清,那是一个军队。
此话一出,判命司和承命司顿时明白,之前的请赴死,绝对不是让自己二人自杀,是他要杀死自己二人啊!
“要重新泡茶吗?”
将万物凝聚为时间长河上的任何一个点的变化。
“意志终不绝!”
然而,
“还有……”
这让她不由得嘀咕,“明明都是恶骨,怎么差别那么大……”
“天见之南,地寻之北”。
秦三月当然希望他们快点起来,毕竟被七百多万人跪拜,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她又有些不敢对他们发号施令。她不知道对他们发号施令意味着什么,这太过骇然,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秦三月咬牙切齿,“这不一样好吗!你本事大,但我只是个小孩子啊!”
想了想,承命司说,“大势所趋。”
秦三月坐在白起肩上,往后看去,气势磅礴的军队跟在后面,如同要随自己去征战天下。
越来越多……密密麻麻……
“大圣人能在任何时间以任何方式重生。”
“但我是女的啊,难不成我某一世是什么女皇帝?”
王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考虑大事的,也会想一些小家子气的事。
他身材很是高大,就算是一边肩膀,坐下一个瘦瘦的秦三月还是绰绰有余。
“可笑!”判命司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信!”
“玄网行事,自有后人评判。”判命司声音幽沉。
“原来大圣人真的会死啊……还是死得那么彻底……”
“……可以。”
“转个身。”
她沉眉想了想,既然他叫我陛下,是听我话的……那可不可以带我出去呢?
说完,他抬手,朝着上面。
众多将士同时起身,便又是兵戈耸动,战甲索索。
要知道,在圣人纪及其之前,要成为圣人,无一不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像道家三祖、儒家三圣、白公子、洛圣等等,无一不是。但是现在,为什么只是境界了呢?
他们长跪在地,似乎没有秦三月的发号施令便一直不起。
此萦绕于埋骨之地,不绝于耳。
承命司很清楚叶抚会争夺《南柯一梦》,定然会跟自己有一番大都,但是……死?他到底出于什么才能轻而易举地说出一个“死”字,他知道让一个大圣人“死去”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吗?自圣人纪以来,几万年过去了,天底下一共诞生过二十八位大圣人,而今,依旧尚存二十七位,除了大武神兰亦秋以外,没有一人死去,即便曾死去过,也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复生了。
她的神念疯狂涌动,刹那之间,传遍天下各地,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找到承命司和判命司,甚至不知道他们死在哪儿。
承命司当初立为大圣人,依靠的是解决了修士之间的矛盾对立,划分出了修仙者、武者、神修、炼器师、炼丹师等等,划分出了道郡、大郡,界定了妖族与人族的区分,统一规划了国家与国家战争、国家与单独势力的斗争、单独势力之间的斗争界限……他从万事以及生灵阶级结构的区分中,领悟了规则的演化:即,一个自然群体,往往只需要加入极少数的规则,这些规则会在群体中自发演化出其他规则。
师染说,“现在,所有的大圣人都知道这件事了,之后……会发生很多事。”她神情变得复杂,“我的姐姐……她也是玄网之人,她或许会给你添麻烦。”
某一刻,白衣男子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大街上,叶抚和秦三月不急不缓地走着。
“是的。想李老板的火锅了。”
……
“……”师染无话可说。
但是,判命司自始至终站在玄网的角度考虑事情,违背了玄网的利益,在他看来,就是错误的。叶抚的话,自然是到了玄网的对立面,
承命司和判命司同时愣住。他们作为玄网的领导者,对天下的变化了如指掌,知道圣人和大圣人境界化是必然趋势,但是,是谁,或者说是什么驱使了境界化?他们真的没有去想过,毕竟,他们就是境界化的一员。
……
“我也是。”
“会听我的吗?”
想了一番,觉得最好还是让老师看看情况。
惊恐……甚至到了最后,他们已经没有惊恐,无法去惊恐了。
“没有原因。”
她惊讶地喊道。
秦三月在后面听得着急,急得摆手说,“诶诶!别说得那么夸张啊,我不想一统天下,太夸张了,太夸张了!我只是想出去而已!”
听到这个功课,秦三月整个人一下子变了,变得很认真。她问,“我能做到吗?”
而刚来到这里的判命司则是有些懵,以及震惊。自己刚来这里,然后就听到有人要让自己死?这无法不让人震惊。
直到覆盖了承命司和判命司在时间长河中存在过的每一个位置。
“圣人境界化的确是大势所趋,但是并不意味着是完美的。其有着优越性,但是必然,也有着致命的缺陷。”叶抚说,“那就是,天下真正需要一个‘圣人’时,站出来的全是‘假圣人’。你们没有想过去规避这种情况的发生,而是任由之。”
她吸了口气,低声自语,“师千亦……”
这是师染回归后,建成的宫殿,身为王怎么能没有自己的行宫呢?
赴死?
深海,龙宫,龙王……
天上飘着一朵云,
整个山海关一下子就失去了光。
“是。”
大眼瞪小眼的。
叶抚拍拍她肩膀,笑道,“小姑娘,他们都为你献上衷心了,不要辜负他们。”
这一道涟漪以来,承命司二人彻底震惊失态了。承命司直接被周围的空间规则给挤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再也无法去感受规则、解析规则,此刻的他骇然发现,自己除了还有大圣人所有的修为以外,似乎跟大道没了任何关系,像是……被大道抛弃了一样。判命司亦是如此,刚开始,他感受不到“荒芜之海”,以为是全天下所有关于“荒芜之海”的记载与记忆全部消失了,但立马发现,并非是它们消失了,而是自己跟“生命意义”没有任何关系了,无法再去与图腾、精神、情绪等等建立任何联系。
这一脚,又踩出一道涟漪。
越来越快,快到根本无法去捕捉。
“不不不,你们不能跟着我,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的。”秦三月摆手道。
“为什么不去北原呢?”
但她肯定,他们是真的死了。
但判命司不一样。承命司怀着“天下稳定”的信念,而判命司怀着“玄网稳定”的信念。叶抚这番话,毫无疑问地,贬斥了玄网的存在价值,他自是要反驳,“你不能一口气咬定我们没有为此做些什么!改变每日都在发生,用一个方向的话去决定全部,似乎有失偏颇。”
“是不是觉得我很危险?威胁到了你们大圣人的生命。”
但……
她这就正想着,下次碰到叶抚,该怎样对话才能不落下风。
兵戈耸动之声、膝盖撞地之声……
“的确,那次大势带来了如今圣人辈出,大圣人林立的局面。但是,这次大势呢?会带来什么?”叶抚问。
“你们不是想要天下太平吗?”叶抚说,“天下需要变局,变局之后,便能太平。”
叶抚虚眼问,“你很了解我?”
“永远的帝王。”
秦三月再次被吓了一跳。她咽了口口水,问:“你是谁啊?”
承命司微微张嘴,“但……”但是什么?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办法去反驳了。因为,叶抚所说的是事实,是用几万年时间印证了的事实。他向来是尊重事实的,无法为此而反驳什么。
他躲避涟漪的方式是融入这片海的称呼“荒芜之海”中。只要“荒芜之海”这个名字被任何一个记得,哪怕只有一个,他就不会死去。
但是,随着叶抚第二脚踏出,他们的反击失败了。并没有影响到分毫。承命司不要说去解析叶抚的存在规则,什么无法知道叶抚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判命司的感受里,叶抚就像是个毫无意义的东西,像是什么都没有的混沌一样。
……
“末将誓死追随陛下!”
底下七百多万兵马,随着战鼓隆隆,起步踏上虚空,踏向《南柯一梦》外面。
男子依旧没有醒动。
在行宫里的她,是满着血煞之气的红发红衣的打扮,身上自然而然地流淌着王的霸道气息。
某一座山头。
白鹿眼瞳里淌出人性化的震惊。
“死人了……”
秦三月愣住,颤抖地说,“不……不……不会吧,我真真真真是?”
求死跟杀死的区别,他们很清楚。
他身材很是高大,但让秦三月感觉奇怪的是,自己站在她面前不觉得有什么压迫感……反而觉得,他似乎对自己有臣服感。
“吾等心之所向,诏令天下!”
之所以会念起这个名字,倒不是她认为两个大圣人的死跟其有关,而是,念想实在很深。
“你总该不会因此杀了我吧。”
叶抚笑道,“那倒不是,你、李命、胡至福还有一些人,我都挺欣赏的。再说了,我可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他们啊,都是秩序的维护者,可都希望天下太平呢。等天下真的太平了,我再把他们捞回来。”
“没事儿?只是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白衣男子安抚道。
“谢谢师父!”
“山海关啊。”从叶子里传来温吞的声音。
鹿很漂亮,也很优雅,垂首舔舐矮竹竹叶上的露水。
男子叩首答完,跨步来到主墓室前的大平台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道:
师染顿了顿,问:“换做其他人,都一样?”
“哪里夸张了!”叶抚反驳道,“前一刻我还是三味书屋里的好先生,但是下一刻我就破局人,我有说夸张了吗?”
然后,她手指轻触密令,密令随机消融在空中。
“真的?”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从里面出来。
他似乎将这一句记得很牢。
一声轰隆!
“承命司是在山海关,而他也在山海关……会不会……”
“陛下,请!”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竹海云雾里,白衣男子轻抚着一头白色如通玉的鹿。
师染看着叶抚,微微张嘴,但没有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我根本就不认识!”秦三月加大声音。
师染忽然愣住,是啊,自己认识他才多久啊,熟识都说不上,哪能说了解。
每个人都想当对弈者,但是现在棋盘都被叶抚拍翻了,他们不得不亲身参与其中。
忽地某一刻,琴弦被拨断,发出刺耳的铮然声。
“末将在!”男子沙哑晦暗的声音响起。
师染摇头,“如果因为你杀了人,就觉得你危险,那我不配为王。”
大圣人们,都知道一件事:变天了。
叶抚挥手,将流水一般的《南柯一梦》扔给她,“把山海关梦境里的十多万神魂接引出来,让他们转世。”
秦三月想,或许他感觉得到自己没有认可他们,想要抛弃他们。
他满头苍苍白发,眼角布满了皱纹,双眼也浑浊了一些。
躲避未知,是人的天性,大圣人也不例外。
秦三月转身走到主墓室外,看着外面整装待发、排列整齐的七百多万兵马,转身问,“它们会听你的话吗?”
那一刻,秦三月见七百多万人跪倒在自己面前,忽然想起自己在山海关梦境里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很高很大的人。
叶抚静立于空中,没有任何变化。这片空域,也没有任何变化。一切都很正常,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他知道,变化会自上而下,不断涌现……直至天下的大结构变化。
“你这姑娘!”叶抚说,“别人碰到这大机缘,开心都来不及,倒是你,还一个劲儿嫌弃。”
“你这臭道士,买不起就别买啊,还想抢了就跑,丢不丢人啊!”
第三步落下。
叶抚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他们死得并不后悔,你信不信?”
……
说完后,紧张与担忧的感觉才涌起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能,没有人比你更能。你可是主持过神秀湖告灵仪式的玄命司。”叶抚笑道。
“你要习惯。把他们当作你操控的精怪即可。”
反倒是承命司有些疑惑,怎么他不反驳自己?
“那为什么死的两个都是玄网的!这几乎是让玄网溃散了!”
“我说过,他们不是人,是为了战争而被献祭的武器。”
“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判命司声音幽幽。
判命司幽幽道,“寻仙纪的大势,是有目共睹的。那次大势,将圣人境界化捧开了。”
“遵命!”
承命司和判命司站在一起,悬立于空,遥遥看着叶抚。
“吃喝玩乐。”
“这……”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完成任何一次抵抗与反击。
她的声音回荡在墓室中,很快消散。
接着,她感受到一团磅礴的力量在缺口处炸开,然后整个夕阳炸裂成碎片,四分五散。
高大男子依旧没有动作,半跪着。他白色的长发从肩膀垂下来,一边堆在膝盖上,一边垂着,缓缓摇摆。
……
但他们不知道叶抚一脚踏出的涟漪,到底是什么神通。
那种无力感……没有任何希望的无力感……
承命司也无法相信这一点,他更愿把叶抚当作一个持不同思想的对立者。之前是对立者,现在是对敌者。他们二人漠视叶抚,为其做好了准备。
而下一刻,她就听见秦三月撕开嗓子一般地大喊,“老师,快帮帮我!我好慌啊!”
……
一边朝着过去,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在把圣人和大圣人境界化呢?”叶抚又问。“是作为圣人和大圣人的你们本身吗?”
中州某条小街集市上,穿着朴素道袍的胡至福,正在一家杂货铺子里,就一把桃木剑跟老板讨价还价。
“这是我们在寻找的。”承命司说。
老板急忙追出来,破口大骂,
所以,承命司很难理解为何叶抚会说一句“请二位为天下太平赴死”。什么意思?让我们自杀吗?
叶抚笑而不语。
“但是,我怎么就什么陛下了啊,要不要那么吓人诶。”秦三月紧张兮兮地说,“前一刻,我还是三味书屋里的好学生,下一刻就是什么陛下,太夸张了吧!”
她猜到这一点,立马想要得到验证,取出叶抚送她的那片叶子,毫不迟疑地传过去神念,“你在哪儿?”
叶抚将山海关坍塌释放出的威势捏散,于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天下第二楼。
黑驴悠闲地吃着被撒在地上的黄豆,嘎嘣嘎嘣——
某一刻,她忽地睁开眼,眼中猩红一闪,快速散去。
除了一身黑袍,皆为虚影的判命司衣袍鼓动,其神念泛动,只是一瞬间,就从承命司那里了解到了前因后果。然后,他陷入了跟承命司一样的疑惑中——让大圣人赴死?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吾,白起,秦国之将,大秦之魂!今将携众,追随陛下,扫清六合,一统天下!”
很快,一个整齐排列的军队悬立在空中,皆是身披刀戈与兵甲,四下之间,战旗习习,战鼓隆隆。像是一大片乌云,弥盖天上的太阳,弥盖了下面的海洋。
“真的吗?好好想想。”
“东土吗?”
“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滥杀无辜之人。”
叶抚安慰道,“他们不也是安安心心地呆在你的小天地里面的吗,不要担心啦,你实在不放心,不召唤他们就是了。”
秦三月顿时感觉头痛,她咳了两声,然后十分严肃地说,“这是我的命令!”
叶抚点头。
兰亦秋死也是死于自断退路,并没有人能够杀死她。
即,但凡有规则触及之地,皆有涟漪所在,但凡有“荒芜之海”记载与记得之地,皆有涟漪所在。
承命司皱起眉,知道叶抚这明显是拿自己的话来嘲讽自己。他自然不会因此而被激怒什么,相较之,更关心叶抚所说的“天下需要变局”。“所以,为什么我们赴死,就能带来太平?”
涟漪不断蔓延。
“……行吧,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在被覆盖的最后一刻,承命司再次问出那句话,“你到底是谁?”
她也不顾那么多了,直言,“承命司和判命司死了!”
一间小屋子立在这里,有些像是平常人家的小木屋,跟其他山头的宫殿一比,显得格格不入。
一番下来,秦三月发现,这人似乎只听指令,无法交流。像是……《外巫志》上面记录的“僵尸”一样。无法与人交流,但能听其主人的指令。
只是十个呼吸的时间,遍布天下每一处。
男子应声起身。
“归安!”
整个埋骨之地……不,整个《南柯一梦》被撕开了。
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成为了大圣人,但是毫无疑问的,都紧紧地与这座天下绑在了一起。像是观堂圣李命,以修正文字、礼乐,开辟文修方式而成为大圣人,那么,天底下的所有文字、礼乐以及文修都跟他深深联系着,要让他彻底死去,除非湮灭天下新文字、礼乐以及文修方式。同样的道理,三祖陈放,其道承传遍天下,为万般道修明确了修行方向,要想杀死他,也需要斩断其留在天下的所有传承。大圣人能轻而易举地在任何其存在过的时间、地点重生。
“遵命!”
东土,陇北雪山,洛神宫,宫主……
所以,他能很轻松地解析山海关的规则。他躲避涟漪的方式是融入周围空间的规则。只要规则尚在,他便不会死去。
叶抚给他的回答是,“悼亡人。我会为你们的悼亡,所以,安息吧。”
……
他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我是陛下?”
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是故意扰乱自己心绪,还是不懂什么叫大圣人,亦或者真的有办法?第三种可能是承命司想都不敢想的,他无法去理解杀死一个大圣人的方式是怎样的,他觉得最有合理的是第一种可能,扰乱自己的心绪,这样无论如何也想的通了。
“你难道以为死了他们会天下大乱吗?”
随后,他踏步而起,掠至半空,巨大的玄色战戟在他手中浮现。
男子立马退后两步。
夏雨石抱起断弦的琴,起身朝远处走去,“我又要出门一趟了,浮生海还是麻烦你照看一下。”
承命司和判命司都是从圣人纪走到现在的人,很清楚,最开始的确如叶抚虽说,圣人是在天下遇到灾难、急需改变、为万物造福时做出巨大贡献所降下的福泽。但是现在,圣人、大圣人的的确确只是境界了。这一点,在后起的圣人和大圣人身上,体现得十分明显,似乎只要是悟道够了,气运足了,机会到了就能成为圣人以及大圣人。
叶抚没有理会他们,踏出第三步。
叶抚没有回答他,“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越来越安然,就只缩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了。历代以来,圣人都是为灾难、改变以及造福而存在的。而今的圣人,已经不是称呼,而是一个境界。承命司大人,判命司大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呢?”
这语气……
“末将誓死追随陛下!”男子毫无情感地说。
“谢谢师父!”
云海之上,一座庞大的宫殿悬立在此。许多巨大的空中巨兽遨游在宫殿周围的云海里,
秦三月脑袋没转过来,看着面前这个半跪着的高大男子发懵。他一直半跪着,没有任何动弹。
“你能站起来吗?”秦三月想了想,问。
北原,雪川,雪主……
男子没有反应。
“哪里不妥?”
原因……
永无尽头,永不停歇。
“平身。”
真的是这样的吗?
从涟漪涌进时间长河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叶抚是打算将任何时间的他们都覆盖,不留下一点重生的可能性。是覆盖……不是抹除,也就意味着,天底下关于他们的事情一件都不少,但是他们无法再通过这些事而重生了。他也明白了叶抚明明有能力抹除自己二人,却只是覆盖自己二人的存在痕迹是为什么,便如一开始所说,天下需要知道大圣人也会死。他知道了,叶抚要让每个人大圣人都知道,大圣人也是会死的。
不论承命司和判命司躲在那里,都被涟漪覆盖了。
……
师染神情复杂,“那你,保重。”
其他所有大圣人都知道:世间又没了两位大圣人,而且不是求死,是被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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