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地看向符檀,“你试试自己能不能驱散。”
她看着远处,感受着符檀留下的气息。她好似能从这些气息里面,感受到一些没有言语的情感。
符檀听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由得问,“这些是你自己的看法吗?”
单绿蓉摇头,“可没有第二个大乘修士像你一样能同人平等相处了。”
“那你回来的时候,经过那里,有同样的感觉吗?”
单绿蓉眼中绿芒闪过,指尖萦绕生机蓬勃的气息。她看了看符檀的伤口,见是在胸口的位置,便问,“介意吗?”
直到门被敲响。
单绿蓉转身笑道,“那,或许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带给你的。那人或许曾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而有不经意地消失了,带走你和那人有关的一切。”
“这!”单绿蓉连忙上前,大惊道,“怎么可能!”她一手按在符檀胸口,然后闭上眼。
符檀点头。
单绿蓉笑道,“我倒是常常见到代乐公主。每每你出征归来,都能见到。只是没想到,会有我给代乐公主你疗伤这一天。大家都觉得你不会受伤,受了伤也无需我们医师。”
符檀是将军,是几乎所有守关人都崇敬和仰慕的将军,医药院得知她负伤了,自然是连忙赶来,将其接入院中。
符檀暗自惊叹,这就是百草妖吗,得天独厚,当有改换万物之力。
当她走进房间的那一刻,立马,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来。她感觉这里似乎……有过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待过。她试图去捕捉那种熟悉的气息,却在她全心投入时,那种感觉又彻底失掉,而在无心之时,偏能感受到。若即若离,迷蒙切切。每每失去了对那种感觉的感受后,都会在心头增添一分怅然若失。
符檀惊觉,下意识握紧腰间的短剑。五感回退,身前的一切变得喧嚣起来。她看向旁边的参议副将,问:“怎么了?”
符檀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似曾相识且恍然若失的感觉,有些失神。
单绿蓉听了,笑了笑,然后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天空,暗自低语:
单绿蓉看了看符檀的样子,微微眯眼。
到底为什么?那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没来由的凄凉感,还有那个模糊了的人……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符檀点头。
单绿蓉知道要讲故事了,端了端身子,认真听着。
“有,但是没有第一次那么强烈了。”
符檀极目望去,见阴云黑雾翻腾,却恍然间,想起了城墙。她想着,觉着,自己似乎曾在城墙上,也这样看着同一片天,而且,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跟自己一同看着天,那个人还对自己说了一些让自己印象深刻的话。但是,她在记忆中去搜寻那样的场景,无论如何也搜寻不到。
她幽幽道,“请进。”
“神魂呢?”
她不得解,但迫切地希望得解。
“但,永无止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副将见此,连声说,“将军,这是三天前的伤口吧!”
单绿蓉点头,然后提起一张凳子走向符檀,边走边说,“好。还是先给你看看伤势吧。”她坐到符檀面前。
符檀看了看她,略微一想,道,“你是单绿蓉。”
单绿蓉点点头,然后皱起眉,嘀咕一句:“那不应该啊……”
“没错。”
单绿蓉点头,指尖探去,气息浮动,弥漫,散开。片刻后,她收回手,然后说,“黑雾气息侵蚀了心脉。”
符檀顿了顿,问,“为什么不说是心魔?”
“代价是数量很少,很少……”单绿蓉晃晃头回到正题,“我算是明白了。”
“阵法……”符檀喃喃一声,“永无止境,循环阵法,破局,不断重复着……循环阵法,循环阵法!”忽地,她惊觉而起,如一阵风,刹那之间吹出窗户。
单绿蓉想了想说,“我无法去评判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这些气息全部由你的心而生,或许是你有心魔,或许你是中了心术,或许是你心中有结,亦或者,你要渡劫了。”
“大乘三层。”
单绿蓉猜到了她的心思,笑道,“你是大乘,而我刚化形。”
单绿蓉点头。
符檀仰着头,看着“山海关”三个大字,眉头无由地攀上愁思。
在医工的带领下,她到了一个房间,在此等待后院的人。
她并非多愁善感的文弱女子,更不是一门心思牵在情感、意识、知觉上的矫情文人。但在这些时候,竟也有了些悲切与凄凉在心头。
“也就是说,你是出征的时候,才忽然有了这种情况吧。”
“严重吗?”
副将应声,驾着飞行坐骑,呼啸而去。
只留下一道声音,“我去去就回。”
“还是说回正题吧。”符檀说。她感觉,跟单绿蓉说起话来,像是吹着风,淋着点小雨一样。她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这种感觉也好熟悉,熟悉得像是同单绿蓉说过许多次话了。
“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渡劫肯定不是,我里渡劫还有着不小的差距,心术的话,有大夏之魂,即便圣人也无法对我滥用心术。”说着,她停了下来。
“倒不是严重,但——”单绿蓉眉头略微蹙起,看着符檀说,“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符檀一言一句,不急不缓,她们不是伤患与医师,而是夜幕将落下时,槐树下的一对知心好友。从“似曾相识”到“见万事万物皆恍惚”,到“脑袋里感觉到了某个人的存在”,再到“好似每日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日复一日所重复着的、永无止境的一切”。
“将军。将军。将军?将军!符……符将军!”
“这些黑雾气息,起源于你的心。”
“百草妖啊……真难得。”符檀看着单绿蓉眼中那一抹碧色,轻语。然后她笑道,“麻烦你了。”
“我也——”单绿蓉正说着,忽然,符檀伤口处又腾腾地窜出了黑雾气息,继续侵蚀起来。
单绿蓉想了想,说:“你之前说到,刚上战场时,你在战场的某一处,这种感觉特别强烈,就像是那里曾发生过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事?”
符檀呼出口气,有些歉意地说,“是我太过敏感了。”
“永无止境的两个月,快要到尽头了吗?”
“什么意思?”
“所以,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符檀笑道,“修为越高,越应该像个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