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开始滋生出机缘了。”何依依说。
何依依整个人都糊涂了。第五蔷薇这到底什么意思?玩变脸吗?
居心撑在窗前的手,止不住往下滑了滑。
居心沉默了,她无法不赞同何依依的话。但,“但是,我们都不是以前的我们了。”她忽然抬起头看着何依依,微笑着说:“我发现,我可能不把你当哥哥了。”
房间里,何依依愣了愣,在自己身上嗅了嗅。他不明白什么叫“何依依的气味儿”。
何依依无时无刻关注着居心的变化,他知道居心变化巨大,但他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自己的经历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打击。
“一样的。”
“怎么了?”
“三个月,半年。”
“啊,是香兰吗?”
“居心小姐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居心一直重复着“对不起”。事实上,她根本什么都没做错。
居心别过头去。
“什么?”
“不至于。”
天还很早,甚至还不到侍女起床准备一天的事宜的时候。
十年后的三月是什么样的呢?
何依依思考了许久,他感受着万事万物的气息,感受着面前的居心,感受着居心问出的那个问题。
“你每天都要问。”
“我以为你跟以前一样,我才跟以前一样。”居心不敢看何依依,“对不起,我是个笨蛋。”
“春天很好啊……很好呢。”
他腿怎么了?
“那就是有了。”
居心习惯性坐到炉火前,看着炉火说,“身体好点了吗?”
虽然被搞得稀里糊涂的,但他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开心?毕竟她难得说了那么多。
“没教过,怎知教不了?”
居心抖了抖。
“啊?”居心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香兰将何依依搀扶到轮椅上,居心心里忽然“咚咚”作响。
“居心!”何依依大声叫道。
“看着我。”
“你教我?”何依依笑问。
“不已经是这样了吗?”
“何依依?”居心看不清何依依的脸,她只是感觉这个语气不太像是以前的何依依会发出来的。
“她不爱说话,没说什么也不可惜。”
第五蔷薇摇头,“你再多读读书吧。”
之后,他们都没说话。
“这也怪我吗?”
“嗯。”
香兰越过居心,将屋子里的灯点亮。居心这才看清楚了何依依的脸。是他,他是何依依,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可那样,不会失去很多吗?”
第五蔷薇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就是九月了。”何依依轻声说着,“时间过得真快。”
“就是滋养机缘神话的雕琢气?”
“下次是什么时候?下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还好。蔷薇说,下次伤势发作应该在三个月之后。”
何依依咬了咬牙,他很想问问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前每次问起,居心都这样,他只好作罢,但是这次,他硬着头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这是居心第一次见到第五蔷薇。但意外的,她们之间只是简单打了招呼,没有做其他任何交流。即便居心初见蔷薇之时,有些迷茫和惊讶,但她并没有选择去交流往来,她也没有主动去问何依依那是谁。这个姑娘似乎开始主动去接受,何依依的身边不只是她,何依依见过了很多陌生的风景。
“何依依,你还好吗?”居心手紧紧捏着门框。
“听不懂,居心,我听不懂你的话。”何依依摇着头。他记忆里,以前的居心总是把心事写在脸上,很好懂。
“那,为什么?”
“你是说树冠之地局势吗?”
寒冬在梅花纷飞这天远去。
“你感觉得到?”
居心微笑着说,“真好,你又能像以前一样了。”
“我教不了你。”
……
天色微明,何家的灯火一盏一盏、一片一片地被点亮。黎明的这段时间里,一切都在微光之中,酣醉迷离。
朝气蓬勃的叫声,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将梦中的何依依惊醒。随后,他迅速回过神来,挺身从床上爬起来,他透过窗纸向外面看去,见天色尚昏,这意味着,天上那颗雕琢气太阳光亮还未汇聚。有人专门观测过,那颗突然冒出来的雕琢气太阳的光亮是随着外面天色变化而变化的。
年关之后,又是日常的生活。
“照这个速度下去,可能明年就能站起来了。”何依依想说点好听的话。
“嗯。守林人管辖的每一个秘境,都依靠雕琢气。”第五蔷薇将药材放进药炉。
年关来临那天,除夕迎新,何依依久违地一整天都没读书,而第五蔷薇久违地在除了疗伤日主动出现。何瑶是几人里最年长的,亦是最知事的,她放下繁忙的事务,放下忙里偷练的修行,带着三个年轻人游玩了一整天。爱聊天的居心变得不爱说话了,一整天的游玩里,大都是陪笑的样子,反而是不爱说话的第五蔷薇,同何瑶说了许多关于姐姐的时。何瑶大致是知道居心变化这么大的原因,但她也知道她无法去解决。
“回答我。”这种看似命令的言语,从居心嘴里说出来,很轻淡。
居心转头看着何依依,泛红的眼眶再也止不住,泪如决堤,“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
居心她,到底在想什么?
居心转过头,用何依依从来没见过的认真的神情说,“有,有区别!”
何依依笑道,“我还能猜测到外面的局势变化呢。”
“感觉你……怎么说呢。”何依依呼出口气,眉头复杂,“变了。”
“你有答案了吗?”
“我……不能理解。”
“只是你听不懂罢了。”
“感觉都是虚无的。”
“你还是那么爱哭。”
何依依拍了拍自己大腿,“受了点上,腿脚不利索了。”
“嗯。”
何依依嘴抿着,眼神闪动。
何依依心里一颤,一种割裂的痛传来。
第五蔷薇恼道,“现在可以说话了!”
“为什么要道歉呢?你什么都没做错。”何依依推着轮椅,缓缓向着居心移去。
“没有吧。”居心摸了摸自己的脸,“跟以前一样。”
“你真讨厌!”第五蔷薇站起来,转过脸去。
“谁知道呢,未来的事。”
何依依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啊。”
何依依一口气憋住,有理说不出。
“蠢货!”
外面,敲门声不停,叫喊声也不停。
树冠之地,便是大众对被树冠遮蔽的地域的统称。
“差不多吧。”
最后,香兰被惊醒,出来看到了居心。
何依依呼出口气,没再多费力。
照第五蔷薇预测那般,何依依伤势间隔十五天后,再次复发。
“不——”
“你很乐观。”
“你知道我很乐观?”
“少爷是在里面,但是,可能不太方便。”
“那得很久了。”何依依很好奇,为什么第五蔷薇今天话这么多,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他将画好的含墨递给她。
居心走后的第四天,山水楼外的桃花开了。
“怎么会。”居心立马转过头,“没有谁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说说而已。”
“居心,你喜欢春天吗?”
“可能有斗争。”第五蔷薇顿了顿说。
“有些事,只能等待被发现。”
“那为什么不肯给我解释一下呢?”
“你很奇怪。”他说。
“挺好的,这样子都大半年了,习惯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里面不是他,还敲门呢。”说罢,居心大力一推,直接将门给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