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小鱼儿无法面对

    人偶转过身，“你就这么不想要这段记忆吗？”它微微侧身，“其实没什么的，什么都没发生，你们也只是简单的相处了一小会儿。”

    “为什么我会这样做？”

    “你随时可以收回去。”人偶眼神清明，“我是你创造出来的。你可以随时让我消失。想知道他是谁的话，就收回去吧，把关于他的记忆收回去。”

    但跟之前感觉不太一样。现在瞧着，感觉挺普通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嘿嘿，叫那位前辈啊。”

    “嗯。”

    她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

    “前辈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冷淡。”人偶赶着步伐跟在叶抚身后。

    人偶微微抬头看着鱼木。它的神情像是要说什么，但动了动又没有任何变化。

    她对那个背影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认识或者说见过，也无法肯定这种感觉是不是起于自己内心意境。总之，那个背影在她脑海里留存一番后，愈发让她感到烦躁。

    人偶回答，“束头发。”

    “师父要是还在的话，或许我就不会这么烦恼了。”

    鱼木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我想不想要，但我知道那段记忆对我修炼有阻碍。”

    人偶笑了笑。

    人偶伸出手，给予她安慰：

    看着自己的仿生人偶，她叹息道，“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了？总静不下心来。”

    动作让鱼木迷糊地睁开眼，“你在做什么？”

    不想让人发现？

    鱼木顿时心神集中。因为这个背影就是之前在小吃铺子里见到的那个背影。

    她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那尊神像。

    “我，该怎么做？”

    “想。”

    “是的，我见过。”

    “我只是问你想不想知道而已。”人偶看着外面那个人的背影，轻声问，“鱼木，为什么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呢？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人偶笑道，“是啊。”

    人偶没能给她回答，这已经超出了它的认知。

    鱼木不理解人偶为什么有这个想法。沉默了一下，让出身位，“看吧。”

    “前辈，还记得我吗？”人偶卧在叶抚怀里，笑着问。

    人偶起身，走到窗前。她站在鱼木旁边，跟鱼木一模一样，除了眼神没有任何区别。

    鱼木感觉身上很冷，像是赤|裸着在寒冬之中，“你……”她想问，你是不是我的第二意识。但没问出口，害怕，纠结，迷茫，焦虑等许多情绪堆积在她心里，让她问不出口。

    做完这些后，鱼木开始思考先前在小吃铺子里见到的那个背影。

    “什么？”

    她一定要给一个回答，不然的话，很容易形成心结。

    但是，她什么都没感知到。

    她抱着头，蹲下来，有些痛苦地说，“别问我了，别问了。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想知道吗？”

    她微微凝起眉，细致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想从其身上找到先前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人偶笑着，没有回答她。

    “为什么说起她？”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这是它的本能。

    鱼木愣了愣，倦意退去，醒转过来。她伸手向后，摸了摸自己的发绳，发现束发的方式跟自己平常的方式一模一样。她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人偶。她其实知道，人偶的本能动作其实就是她自己的潜意识行为。

    “即便没有任何可能？”

    这里只剩她一个人。

    鱼木沉默着没有说话。

    亦或者，不想面对“过去的自己”同“现在的他”相遇。

    “唉。”她叹了口气，眉头低沉，看着地面，细声说，“可是，对我而言，真正重要的发绳，已经不见了。”

    说给人偶听不就是说给自己听吗？

    “不知道。”人偶说，“你要知道更详细的话，我可以把你跟他的事告诉你。还有，你丢失的那条发绳，也是在跟他相遇那天遗落的。”

    但如果真的这样做，便表面自己真的在害怕焦虑着什么，极大可能会在心里留下芥蒂。

    看着许久，想了许多。

    鱼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几步跑到窗前，朝下面看去。

    鱼木冷哼一声，“别在这里唬我。”

    回到客栈的鱼木一直在思考对策，像这种情况，最好给宗门提前报备。一番想下来，她甚至怀疑血雾事件是不是就跟那个隐藏高手有关系。

    “唉……要是，”鱼木望着窗外的黑夜，眼神渐渐迷离，“要是你能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人偶柔和地笑着，微微俯身，抚摸着鱼木的头发，“没关系的，我会陪着你，直到你找到答案为止。”

    人偶站在她面前，只是站着，什么都没说，却给她无限的压迫。

    “要，一定。我一定要知道我的过去。”鱼木紧咬牙关。

    自己本来就知道，又有什么必要再次提起。

    她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不用可惜，其实你也不知道。”

    人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哎呀，没关系啦！”它伸出手，“快过来。”

    鱼木正准备张口，但忽然反应过来，这个人偶的意识就是从自己意识中分离出去的，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它怎么可能知道。她摇头，“我不想知道。”

    虽然鱼木没有跟人偶说是哪一个人，但它一眼就看中了，看到那人正停在某处，似在观景。

    “一个之前见过的人。”鱼木背对着人偶说。

    “为什么？”

    鱼木觉得，自己多半已经被知晓了。这对于一个调查人员来说，很危险。

    她看到，那人将人偶抱着，站在人群之中，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没有必要去说，但她还是做了这没必要的事，或许真的想跟谁说说话吧，“很重要啊。我记事起，它就绑在我的头上。这种发绳的制法很独特，市面上没有的。大概，这是唯一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了。或许是我的父母留给我的。”

    她的心，猛然跳动起来。

    “名字呢？”

    “但凡我尚有意识，希望便永存。”

    人偶问。

    “既然想，又为什么把关于他的记忆剥离呢？”人偶问。

    还是说我要自己去寻找。

    烦恼……可鱼木始终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在烦恼什么。

    “说不好，毕竟你没有亲眼看见他捡走。”

    “就如那些长老口中的你，爱笑，灵动乖巧。”

    “过来嘛。”

    鱼木站起来，走到窗前，将窗户开圆，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摔死就摔死。”叶抚转身，大步离开。

    鱼木心头一紧，“你知道？”

    有谁能给我答案吗？

    鱼木无法回答。她心里乱作一团，说到这个地步，人偶就差没直说“我是你的第二意识”了。

    “我会陪着你，直到你找到答案。”

    “那我可就摔死了。”人偶嬉笑着说。

    “是啊，是考验。你自己留给你的。”人偶轻声说。

    鱼木转过身，面朝窗外，背对人偶。她生硬地岔开话题，“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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