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但看明月，莫问纷尘

; 鱼木从池子另一侧走过来。

    鱼木深吸一口气，她笑了一声，把低沉的阴霾扫去，“又觉得叫木鱼太奇怪了，干脆颠倒一下，成了鱼木。”

    “那只是第一个战场，之后会陆陆续续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鱼木一笑，“那你是等这些鱼褪凡化妖自己跑掉啊。”

    徐归星摇头，他看着远处的云雾。

    “不要，那太危险了。而且，我信不过你。”

    众人目瞪口呆望去，只见浊天下的结界壁垒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从那个窟窿里冒出愤怒的声音：

    叶抚时不时转过头去，笑吟吟看她一眼。她每次都是以微笑回应。

    “只是因为我……”

    叶抚说：“那里在被当作战场前，首先是个通道。”

    ……

    这宗主山上，重归宁静。

    “我是跟着之前那位公子的。”

    鱼木吐出一口气，再没说什么，顺着山地灵脉离去了。

    鱼木坐在他旁边，两只脚伸到池子，但没够着水。

    “笨蛋！蠢货！变态！你这是畸形的爱！”

    徐归星看着一池子鱼许久，幽幽呢喃：

    但终究敌不过一句“曲红绡有难”。

    徐归星早有预料，并未惊讶，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舍。

    叶抚是那样的，他总是能轻易看穿一个人。

    “笨蛋呗。”

    鱼木没说话。

    在一众末人与各族将领的眼里。是一道璀璨的光在战场分界线另一边爆闪而起，陡然间驶过漫漫虚无的长空，朝着这边冲来。

    “别想太多。跟着感觉走就是了。”

    “听不懂。”

    两匹马带着两人，飞快地在南方的草原上奔跑。

    “肯定不会！”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迎月师妹之所以冒险去靠近鱼木，只是因为鱼木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了她，而她看到了鱼木那如同初生婴儿般至纯至净的双眼。

    “可……”

    “啊，真的？”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叶扶摇一副看淡前尘，展望未来的模样。

    “你说对，他们跟沙子一样不堪一击。”

    “但那边真的好多人啊，万一被抓住了，我们就完蛋了。”

    叶抚摇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才符合你的身份。”

    叶扶摇看也不看其他的，猛地冲向天外的“星空”。

    “什么魔种？”

    兰采薇抱在叶扶摇腰间。

    “心里有魔种。”

    鱼木看了看徐归星。她知道，徐归星是以为她在内疚。实际上，她不只是这般，还真的清楚，师父林迎月之死的源头极可能在于叶抚说的，自己的“失误”。

    “听不懂。”

    平日里闹腾的鱼木，难得沉默了大半天。

    鱼木转过身走了几步，然后停住，又说：

    “如何，时不时更像知道自己身份了？”

    循着照云宗山地的灵脉，鱼木一路向上，以潜行的方式，直达宗主山。她要去见宗主徐归星。

    小红和小白，脚踏虚空，朝着战场奔去。

    “师父果然是个有趣的人。”鱼木想着记忆里师父那总是透露着狡黠之光的双眸。

    “……”

    “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师姐，这么多人，还是算了吧，我们想个办法潜伏过去……”

    “我觉得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毕竟去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之前在武道碑小世界，还在那猕猴王腹中时，她见到了照云宗的弟子，也并未选择去与他们打招呼。众人在武道碑前参悟天地道机时，她一个人闲游，也避免去靠近照云宗的弟子。

    “可真的好多人……跟沙子一样。”

    “我们就是要从那儿去浊天下？”

    石头后面便是宗主府。说着是府，其实大小上根本称不上，倒更像是一个精修过的二层复式小竹楼。有郁郁葱葱的高山松木相伴，怎生看，也是一副闲云野鹤人士所居之地。

    “怎么了？”

    “行吧……冲吧。”兰采薇妥协了。

    “你要去跟其他人道别吗？”

    她便站起来说：

    鱼木眼中闪烁好奇的光芒，“也不知道浊天下的人长什么样。”

    鱼木皱着眉问：

    “鱼木也蛮不错的。”

    “那不就得了。”

    徐归星摇头：“不，或许因你而起，但一定是与你无关的。”

    直到某一刻，离了树冠之地，见着远方的海岸线后才停下来。

    “别说得我在随波逐流一样。”

    “你这副表情……不会是糊弄我吧。”

    “林渔。树林的林，渔夫的渔。”

    在心里明了这些后，鱼木更加清楚，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多留了。

    “以前啊，你就是一肚子坏水，刨开你的心，估计得比全天下最黑的东西还黑。”

    “改成什么？”

    她细细想来，发现叶抚之前催促着自己回照云宗，便是已经看透了自己内心的纠结。

    “总之不可能！我就是最可爱的，最善良的，最美丽的好姑娘！”鱼木傲娇地扬起下巴。

    “那以前我是哪样的？”

    这些想法难以去跟徐归星述说。徐归星只是照云宗的宗主，师父的师兄，自己的师伯，只是个喜好闲云野鹤般生活的修仙者，没有更多身份了。他对师父林迎月之死的关注点只在于当初没能及时注意到他的师妹的情况，因此而愧疚。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告诉你一件事了。”

    鱼木稍稍沉默，她清淡的双眼里光彩浅而不明。

    “就是那位让正神俯首的前辈吗？”

    徐归星笑了笑，“你现在是大人模样了，气息也沉稳内敛许多。”

    “我们直接骑马过去？”

    鱼木低声说：

    徐归星笑道：“我又不吃鱼，钓上来还得放回去。”

    “我们要是再不快点，你心心念念的曲红绡就要出大问题了！”

    “我跟着他，能找回我本来的身份。”

    “可之前……”

    叶抚笑道：

    “什么时候，才会有第二条跳出池子的鱼儿呢？”

    “我能猜到。你总是有着自己清晰的目标的。”

    “但看明月，莫问纷尘。”

    ……

    兰采薇纠结了半天，问：“你真的有把握吗？”

    鱼木的声音很平淡。看上去听上去，只是在随意地问这个问题。

    “她觉得自己离开后，我便木无所依不成林，对吧。”

    鱼木抬头问：

    鱼木眼神恍然，不知在看着哪里。听着徐归星这么一说，又想到叶抚说的一点关于自己身份的事。她基本也就明了，师父的死，果真是跟自己有关的。

    “相信我，直接正面莽过去。”

    “师伯，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顾虑我的。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嗯。”

    这次回来，是告别的。

    “放心去吧，去做你自己的事。不要担心这里，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徐归星吐出一口气，他看上去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

    “呃……你不觉得你狼狈逃窜的样子很可爱吗？”

    想着想着，便虚起了眼。果然，总会想着，便难以忘却。她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