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锐更长久地沉默了一会儿,嗤了一声,持弓的手一扫,把她在怀里,低头训斥她说:“你少干傻事才是根本吧?!”
申屠锐顿了顿,笑道:“说的好像你以前做的傻事少一样。”
“你快走吧!”孙世祥又气又厌恶地低喝了一声,这简直是斓丹的心声。
“五……王爷此去,多加保重。”临别的客套,斓丹说得很真心,城外就是北漠,五哥此去也是生死未卜,前途难料。
斓丹跑过来时,正看见箭翎带起的风撩动他鬓边的发,那缕柔长的乌发飞扬起来,要落下又被城头的风继续吹起,他漂亮坚毅的颌骨线条在微光浮动中,俊美异常。她没骨气地一下子魂飞天外,愣愣地看着他持弓的样子,如果天上有战神,就应该是这般模样。
今夜月色清朗,风大无云,斓丹咬着嘴唇极目细看,五哥原本倒在地上,这会儿也挣扎着站起来,大腿上穿着一支长箭。
“姑娘之前见过我?”他开口问道,声音也不再沙哑,又是她熟悉的声音语调了。
斓丹沉默了一会儿,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申屠锐……以后无论我做什么傻事,你都不要讨厌我。”
萧秉文露出狰狞的表情,那是对逃命无法遮掩的渴盼,牢门被孙世祥拉开足够一人通行的缝隙,萧秉文扑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又拉得更大些,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他却喘得十分厉害,脸色青苍失血,眼睛却因兴奋泛红发亮。
明知只是一面之缘,未必有多可靠,也要勾搭一下,给自己多留一条暗线,说不定将来能帮上什么忙。
他的手不再用力按她,而是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又稳稳地环住她的腰。
“以前不能嫌弃,以后也不能!”
斓丹都说不出话来,又气又羞,像吃了只苍蝇,只是恨恨地抖开他的手。
他下巴一点,斓丹哭得一噎一噎的,顺着他视线方向看过去,五哥真的向这边抱了抱拳,狼狈地拖着步子走了。
孙世祥低着头,不似平时趾高气昂,手脚麻利地打开牢门,小声提醒了句:“出去再说。”
她暗自苦笑,她自己也不是什么成大事者,这突然冒出来的感悟是哪儿来的?
孙世祥向她做了个手势,指了指上城头的楼梯,“王爷等着呢。”
她改搂他的脖子,不想被他训,“冷……”
就像申屠锐说的,骗术这种东西不能识破,一旦识破就觉得特别拙劣。看着别人用出拙劣的手段,心里的鄙夷和厌恶,真是翻江倒海。
城墙上空无他人,灯笼也隔了好远才有一盏,夜风凛冽,吹得灯笼左摇右摆,光亮也明灭摇曳,城墙的石板路被照得晃来晃去的一段一段。申屠锐没有穿披风,背着手站在两个箭垛之间,灯光时不时照到他身上,又移开把他隐在幽暗里。他穿着箭袖轻甲,脊背挺拔,腰肢俊细,只是个或明或暗的背影,也魅惑英挺,动人心弦。
“你干什么!干什么!”斓丹又气又怨,扑过去捶申屠锐,他比她高得多,她再生气也只能捶得着他的胸膛,他又穿着轻甲,不痛不痒。
“我要是嫌弃你傻,让你死在断头台不就完了?何必费心救你,被你气得要吐血?”
斓丹一阵悔恨,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上城楼,喘得心脏都要炸裂开来。
斓丹无语。
怪不得他用那么失望的眼神看她,问她要做什么样的人。
“既然如此……姑娘这般品貌,本王怎么会毫无印象?”萧秉文皱眉,眼神深邃迷蒙,看她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斓丹脑子乱七八糟的,麻木地往通道那儿走,楼梯十分陡峭,还有点儿穿堂风,她走得有些费劲,也很冷,突然灵光一闪。
“本王昔日没能及时结识姑娘,成就良缘,实为今生憾事。姑娘在申屠锐身边也请善加珍重,他日秉文若能东山再起,再见姑娘时,必不相负。”
萧秉文|做了个了然的表情,“听口音,姑娘也是从鄄都来的?”
斓丹一阵烦心,这个表情她没少在五哥脸上看见,骗瑗瑗的时候这样,骗别的女孩子也这样!就算他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都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了?亏他还有这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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