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见的一忽而就飞跑了,为什么要这么急,她也不知道。
“那我……”隽岚不知老板对自己有什么吩咐。
隽岚啊,昨天,我说过要给你打电话,但最后还是没打。
我们一起走过的这些年,有许多事情都是这样。我想,就让我从这一件开始吧,一点一点地改变。或许有一天,我会变得足够好,而你就会回来了。
“你这算什么?最后通碟咯?”她又笑,不禁觉得讽刺,他们都给她一个期限,让她选择。
一直到很晚,隽岚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临睡之前,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叶嘉予说过给她打电话,却没有打。
“这件事别的同事都还不知道,以后只说他是自己辞职的就行了,”Johnson解释给她听,“之所以要先跟你通气,是因为你从下个月开始升到高级经理,资产评估组的人都向你报告。现在少了郁亦铭这一个,你应该事先有些准备,是招聘还是内部调遣,你自己考虑好再告诉我。”
“应该不会,已经得到学校方面的证实,前后三年的毕业生名单里都没有他,而且Ming自己也承认了。”
“随便到哪里去,怎么可能买不到?没有飞机,还有火车,汽车,就算两只脚走也走得掉。”
“我有话跟你说,”她语气更加强硬,“你给我在原地等着,电话也别挂!”
“那我明天就不在这里了。”他回答。
他却难得这么严肃,走近了一步,搂过她来亲吻。她没有拒绝,也伸出手抱住他,但这般充实的感觉,眼看就要没有了。
“没错,日落之前你做个决定吧。”他回答,那语气倒像是认真的,说完便放开她,出去了。
有那么短短一瞬,她想叫住他,只因为还有一件事忘记问——琴盒里的那封信上写了些什么?不过不要紧,那把琴还在她的床头挂着,回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隽岚听着Johnson念叨,半晌没出声,心里却有些寒凉——管你多优秀出色,没有那张纸,还不就是等于零,他们这种工作就是这样。郁亦铭的这一段人生体验恐怕就要结束了,接下去,他又会去哪里?去做什么呢?凭她这一点智商,肯定是想象不到的。
“他怎么说?”她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她问她,缓了好一会儿,总算心平气和。
叶嘉予
她转过身对着落地窗远望,放空了自己,什么都不想,许久又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眼看着天际泛出淡淡的红色,越变越浓,幻化作艳丽的晚霞,而后,便是夕阳西下。
他跟我说他每天都做些什么,八点钟上班,四点半下班,有空就去钓鱼,还在河边的滩涂上开了一块地种菜,还说他老婆已经怀孕,五月份要生了,总之,都是平凡的快乐。
“章隽岚,你别装不知道,”他轻声道,“给我个答案。”
这些隽岚都不关心,打断他问:“那Ming是不是马上就会离职?”
她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半晌,始终猜不到他会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点开来看了。
他这个人,总是这样。她想起在纽约,他也这样问过她: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哭吗?到底是开玩笑,还是在试探她?什么时候算完?!
她升职,郁亦铭却要被迫辞职,仿佛有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味道。说是喜讯,可她怎么就连一丁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呢?
前几天,我一直在塘厦。阿公头七,有个高中里的同学来悼念。那个人是我们同学圈子里混得最不好的,大专毕业就回到镇上做了个负责河道整治的基层公务员。旁人都是来了放下礼金就走,只有他最有空,陪我在老宅后面的河边上坐了很久。
你会拒绝我,而我不想那样。
她突然顿悟,是因为昨天吧?他看到她和她爸妈,可能也看到叶嘉予了,后来,妈妈又对他说了那些话。原谅,和好,结婚,多么自然而然的联想啊。她忍不住又想到自己,那个时候,为了把他支走,对妈妈说:郁亦铭还有事,马上要走的。他是不好,可她还不是跟他一样,总是这样,什么时候才算个完?
隽岚听的一惊,这种状况,她早就想到过,真的发生了却还是措手不及,只能装作不知道,反问一句:“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搞错了啊?”
“我的辞职信可以借给你抄,再去买两张单程票。”
这么说还是跟郁亦铭有关的,她心里想,是不是有什么新项目,又要他们两个人合作?但人事部经理在这里做什么呢?
Johnson点头道:“已经让他自己交辞职信了,这样简单一点,免得有纠纷。”
见她进来,Johnson招呼她过去坐下,这样开场了:“July,我刚刚在跟人事部的同事谈Ming的事情。”
我突然觉得羡慕,我们这些人总是想赚到更多的钱,拥有更大房子,以为所有辛苦都是为了让我爱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最后,我最爱的人却并不快乐。
“干什么?你要想吃,我帮你买上来不就行了。”他以为她只是想要买三明治。
的确,是她的眼界太窄,世界上大把不过春节的地方。那里,便是他的疆界了。
虽然前面有了这么多铺垫,隽岚还是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听到升职的喜讯。
“要是我说不好呢?”她偏还要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