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她明显僵了一下。
就比如他的自行车,那几天,他还是骑车过来,但已经不是头一天的那一辆了。
他又高兴起来,把手机和酒店的电话都写了。
这一夜,何齐总算如愿送林薇回家,而且一直送到她家楼下。
为这件事,何齐纠结了几天,结果那个吻却是毫无准备的来了。
“对不起。”他这样说。
话还没说出来,林薇已经在那里自问自答:“得了吧,下次见面,我是不是要把你当恩客了?”
何齐想说,行啊,我给你。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母亲在跟父亲说他的言行,但他并没有做过那些事,讲过那些话。他花了很久才弄清楚其中的逻辑,那是一种病态的逻辑——母亲不得不这样做,除了这些,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其他联系了,他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的敌人”。
“店里生意好,加班。”她回答。
又过了几年,他升学去了美国,母亲终于去心理医生那里就医,经过几次昂贵漫长的治疗,效果了了,闲时仍旧在他们父子之间挑事情。何齐也恨过她,觉得是她把自己与父亲的关系弄到如此地步。但每当母亲酒醉,总是紧抱着他,说:小齐,我只有你。他又心软了。
林薇把这事当笑话讲,何齐却又想起从前的事情。
“完了。”他回答。
“输了。”
“不做哪里来钱?你给我啊?”她反问。
林薇时常提起莎莉,说那丫头还是不肯读书,成天拖着她去外面玩,把附近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都转了一遍。暑假眼看过掉一半,书单上的书一本都没看完。
他回答:“街上拿的。”
“你占我便宜还能让你随便跑了啊?”她嘴上还是不让。
每年,父亲来英国两次,一次新年,一次是他生日。他总是像盼着过节一样盼那些日子,可每一次都惨淡收场。
在婚前,母亲也是风头正劲的人物,最出色的美人。后来,他出生,所有人都说他酷似母亲,其实他们最相似的并非容貌,而是脾气。他们都爱一个人,母亲的爱之深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而他虽然不表现出来,却也是爱着的。可世事总是这样讽刺,直到他这一次来到上海,才算真正知道,他与母亲两个人都被辜负了。
她见他不服,干脆就从车上下来了,站大街上就指着他骂:“何齐,我警告你,你要走就走,我林薇不稀罕你!你他妈说什么都行,别给我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他趴在床上看着江对岸,突然发现从这里就能看到Ash的招牌,银色的霓虹亮起来,隔着一条江,似乎也蒙上了些许水汽。他不愿意再等,干脆查了号码打过去。
“离开上海,回家。”
电话转到吧台,林薇哈气连天的来听。
两人对坐着,除了吃东西就是说话。何齐中文还是不好,能说的也就那么几句,还不肯老老实实的说。有些事情他嫌说起来太复杂,那怎么办呢?他就胡说。
“你觉得是我占你便宜干嘛还让我亲你?”他也继续。
一连几天,何齐都在分手之前这样想:今天,一定要吻她。结果却都无功而返,倒不是被她拒绝,而是他怕她会拒绝,没有动作。那个年纪的何齐也是急性子的,这种粘不啦叽的做法完全不是他的作风,但面对林薇,他就是这么无可救药的变得粘不啦叽的了,原因似乎很简单——他完全摸不清她的脾气,也拿不准她会是什么反应。
他看她暴怒,也好像生气了,把车往旁边一摔,就过去抱住她吻在嘴上。她一开始吓了一跳,又用手推他,但后来就好了,以至于他细细的吻了她很久,直到离开她的嘴唇,她的两只手还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放。他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顺从,就好像在他吻她的时候,她完全变了一个人,让他很怕自己的一点点举动都会伤害到她。
“那你揪着我衣服干嘛?”他存心逗她。
“有可能。”他回答,细细看她的反应。她低着头骑车,还是满不在乎的语气,可是脸上的表情让他很满意。
“要是矮一点,出了什么事,我还能帮你摆平,现在怎么办?”
两人别过,林薇蹑手蹑脚的上楼,摸黑进屋拿了睡衣,又去公共浴室洗漱,再进屋爬上阁楼,没开灯也没弄出什么声音就躺下了。
于是,他憋住笑,绷着脸一本正经的把话说完:“也可能不走,一直留在这里。”
她沉默,足足一秒钟,然后才说了一句:“那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林薇看见,问他:“怎么换车了?”
那一夜,他还是送林薇回家,直到她家巷口,两人还在说笑话。
十岁以后,一切就都变了。外祖父重病,他们搬去英国住,表面上的理由是因为那里有最好医生和最好的中学教育,实际却是家里百多年的医药生意,恨不得每一个长辈都是人瑞,生了病就要避出去,装作无疾而终,而且,他的父母也已经形同分居。
“你小子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啊?”林薇终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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