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她想起陈效说的话，没人记得车牌，也是难怪，车子根本就没挂牌，有人是有备而来的。

    夜深，律师离开，赖至成上楼准备就寝，走到门口却发现旁边那间屋子的房门虚掩着，他推门去看，何齐不在里面。

    何齐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当天晚上的事情了。

    “还有，何齐呢？”

    林薇不置可否，站起来走出去。陈效没拦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背，一排齿印，真是狠。

    陈效看看他，却道：“别装了，比哭还难看。”

    何齐猝然抬头，律师继续解释：“直到今天早上，警方还在斟酌是否要把她也列为嫌疑人，是陈效那边的人出面把她弄出去的，陈效本人也到医院去看过她……”

    张律师就坐在前排副驾位子上，回头插话：“何先生现在是监视居住，要是有什么事，可以交给我去办。”

    “我要去看一个人。”何齐重复，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

    登记在册的监视居住地是赖至成在上海的住所，那是市区西南的一座小房子，围着房子有个小院儿，紧挨着一条两车道的马路，闹中取静。为了防止串供，何齐是不能外出的，除了同住人赖Sir和张律师也不能会见其他人，一部警车日夜停在路对面守着。

    “是那个孩子的姐姐，对不对？”赖至成开口问，其实也算不上是个问句，除了林薇，还会是谁？

    陈效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与林薇是什么关系？

    何齐与胡凯，囚徒困境。他们也这样想。

    “赶上了吗？”王俊问他，一身西服革履，还是那副忧国忧民的架势，只可惜那一头的汗破坏了整体严肃性。

    哭完了抹掉眼泪，她又把卷子叠好，这才发现上面画的都是车子，有好几辆，但细看只是两种款式，只是角度不同，画得很精细，其中一辆连车牌那样的细节都有，惟妙惟肖。林薇平常不大注意这些，却还是认得出是何齐常开的那一辆。另一辆，却是她不认得的，前后应该挂车牌的地方也是空着的。

    确认整栋房子里都没有之后，赖Sir拨电话出去，对律师道：“赶紧找人吧。”

    ……

    待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陈效又道：“老沈那里，你务必安排好。”

    王俊继续叹苦经：“你是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把她弄出来，她又不是嫌疑人，再怎么样二十四小时也就出来了，你这一回栽进去可不浅，何家人都看着呢，还有老沈那里，不就为了让他们最后见上一面……”

    三层楼的房子，何齐被安顿在二楼的一个套间里，隔壁就是赖至成的卧室。他仿佛累极，也不愿意讲话，洗过澡换了衣服就睡下了，张律师要细问案情也不成，只好在楼下客厅坐等，把手上有的资料与赖至成过了一遍，最后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问题：

    林薇不答，陈效看着她，许久才道：“想好了再说，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关于她，张律师有些问题要问你。”赖至成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有些话，由局外人来说仿佛更合适。

    林凛出事是在另一个区，送医也是在那里，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远。那一程，她走了很久，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离开医院，林薇下意识地走上回家的路。

    “坏人做惯了，不怕多一回两回，”陈效伸手把他扒拉到一边，径直朝外面走，边走边说，“而且，你那些关系，留着不用就生疏了，人情欠的越多，都等着你还呢，越没人舍得动你。混这么多年了，这个道理都不懂？”

    取保候审行不通，就改了监视居住，按照本案的情节，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何先生是在哪里认识那位林小姐？”张律师适时接口，“知不知道她跟陈效的关系？”

    “什么？”林薇问，

    她反锁了门，在林凛的床上躺下来，仿佛是累极，合上眼却毫无睡意。天慢慢黑了，大人下班，孩子放学，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她翻了个身，依旧侧躺在那里，伸手拧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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