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不算什么大病，就是发作起来挺难受的，心跳到一百八、九十，”小医生回答，“做过这个手术，一般都能根治，以后只要保养得当，就没有妨碍。”

    “就一个老师。”她回答。

    林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在挨饿，很久没有过了。

    “别去那里上班，跟着我。”他重复。

    他一定看得出她在胡说，却没有揭穿她，笑了笑说：“那就去吧。”

    她想起中午的对话，他问她毕业后打算干什么，她说要去那间美资公司上班。

    答疑完毕，小医生问她：“你是病人家属？”

    傍晚，陈效进了手术室。他的一干资料交到林薇手上，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他要做的是室上速射频消融术。她看不懂术语，只能去病房护士站找了个值班的小医生细问。那医生大约是新人，很热心的向她解释。果然，跟陈效说的一样，室上速射频消融术是很小的手术，只要局部麻醉，一般两个小时就做完了。从事导管消融的医生几乎人人能做，相当于普外科的阑尾手术。

    “问什么问，关掉关掉。”他抓住她的手。

    “手术后有什么要注意的？”林薇又问。

    “多少？”林薇问。

    “怎么跟三天没吃饭似的？”他笑她。

    吃过饭，他们还是回和平花园，他拿了一只旅行袋出来收拾衣服。

    她看着他摇头，二十年的人生，她接受的所有教育都告诉她，这人是个赌徒，可心里却全然是另一种状态，难以形容的，就好像是一种浑身一激灵的兴奋，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与之比拟。

    如同走的时候一样，陈效回来的也很突然。

    “我说这事儿真猥琐，为人师表，却喜欢上自己的学生。”他摇头。

    “三年计划、五年计划拿出来，我会替他们挣更多的钱。”他回答。

    直到半夜，林薇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医院，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四下寂静，只有监视器发出的嘟嘟声。陈效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神色安宁，似乎一切都好。

    她努力平静，不想大惊小怪，只说：“那我陪你去吧。”

    “真TM猥琐。”

    他总是这样，有今天没明天似的，她又想起王俊说的话，

    她觉得他的手有点热，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他在发烧。她急起来，伸手按铃，走廊上传来软底鞋的声音，护士来了，问了什么情况，又返回去拿耳温枪。

    林薇愣了愣，面不改色的解释：“哦，我们是表亲，我在他公司工作。”

    他开车带她出去吃午饭，学校里很冷，到了饭店，空调打得很暖，就像一下子换了一个季节，林薇觉得浑身都舒展开来，很普通的一顿饭，几乎吃出幸福的感觉，陈效却不大动筷子，只看着她狼吞虎咽。

    “嗯。”

    “林薇，”陈效叫她。

    林薇怔住，很久才问：“也就是说，要是失败，就一无所有？”

    “嗯……不要太累，戒烟，限酒。”很普通的建议。

    “想知道总能知道的。”他又笑。

    “我是他公司的职员。”林薇回答。

    小医生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她只能岔开话题，问：“这个病要不要紧？”

    她一抬眼就看见了，却憋了很久才问：“又要走？”

    林薇突然有种虚脱般轻松，饿得要死，却一动都不想动，在病房里坐等。

    照理应该附和两句的，林薇却没给人家面子，直接问：“病人呢？什么时候能送回病房？”

    “什么？”林薇吓了一跳。

    他拉上旅行袋的拉链，问她：“你下午没课？”

    “你们学校的老师？”

    “还有就是，我自己也压了重注。”他还是笑，掐灭烟蒂。

    四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主刀医生像英雄一样走出来，说手术比较复杂，但他英明神武不畏艰难，终于成功地将病灶彻底消除了。

    吃到一半，她停下来问：“那些人答应了？”

    她却打断他，说：“手术完了少说话，好好休息，我回去拿点东西。”

    陈效也在看她，她避开他的目光，生怕他会当场揭穿，说：得了吧，林薇，你也是这样的人。

    陈效很快就被送回来了，他神志清醒，看到她就说：“林薇……”

    既然医生都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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