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余白知道，他们这些身在圈内的人，或许还能明辨什么叫作程序的正义，而在圈子之外，大多数人对于正义与邪恶的理解就是那么主观而直接。

    “要不是一博告诉我你到处找工作，我都还不知道。”吴东元又道。

    傍晚时分，手机震动。她扑过去看了一眼，却只是研究生班群的信息，有人分享了一个链接。她微哂，有些失落，抛下不理。直至后来那震动频繁到叫她怀疑人生，她还从未见过群里讨论什么到如此热烈的地步。

    许是那笑容叫吴东元感觉挫败，再开口愈加不堪。

    “你可能已经知道了……”吴东元却这样开场。

    再转念，又是惊讶，她这个人原来真的可以这么作。

    回到家，仍旧没有回电，她隐隐觉得不对，但还是没多想。

    果然。

    直到那一天，导师发出来的链接是“智投”案。

    许是看出她的懵懂，吴东元笑起来，而后公布答案：“我会是那里的管理合伙人。”

    她看见屏幕上显示：“你跟唐宁一直有联系吧？知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

    “之前跟你说起的那个新所，其实也就是那里。”吴东元又道。

    研究生班的同学里，也有人发现这一点，@唐宁调侃：“兄弟你这回总算也是红了。”

    想到此处，她稍稍为唐宁担心。

    所以，把她介绍给张一博？所以，现在又有打算了？

    上了车，她打唐宁的电话，无人接听，想着这时他大约是在上班，也许正忙着，只得耐下性子先回去。

    似有预感，她走过去，恰好有人发来一条信息。

    “至呈和BK联合之后，会在H市自由贸易区开一间分所，五十名律师的规模。”吴东元说下去。

    余白忽有所感，心里颤了颤，抽回手来。

    然而，决定还未做出，吴东元已经来找她了。

    与她的懵然无知不同，他们要做什么，怎么做，唐宁大约都知道，只是不齿参与。

    当然，她还是决定原谅自己，先去找唐宁再说。

    吴东元分明早就是唐嘉恒的人，之所以中途佯败，只不过是想利用何其阳看他不顺，企图做坏的那份小心思，促成合并早日完成。如今交易已成定局，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候，他一旦入主H市分所，在面子上便是与何其阳分庭抗礼，实际上可能更胜一筹。

    吴东元却未作罢，看着她道：“之前总是觉得没可能，只望你有个好前途，好归宿。但这一次，一博告诉我你的事，我就在反复地想，想得把自己绕进去怎么都出不来……”

    “跟着你？去哪里？”余白并不当真，但她始终相信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哪怕经历这一场风波，师父这样有真材实料的律师不愁没有地方高就。她只是好奇，究竟是那个所？

    余白茫然，她不知道。

    可能只有余白不需要任何注解，她清楚地记得唐宁曾经对她说起过这个案子，就在她第一次去H市找他的那一夜，他们重逢之后的第一次。

    余白愈加恍然，所以他说是新所，而且他在那里会有更大的自主权。

    余白那一届A大法律系研究生班有个微信群，成员大多上有老下有小，且工作繁忙，群里极少有人发言，只有他们那位已经退休的导师三不五时转发几条新闻。

    片刻之后，唐宁回了一个笑哭的表情，再无其他。

    买了咖啡坐下来，吴东元开口：“早听说你提出辞职了，我还以为是要去唐宁那里。”

    而在所有网络消息的评论中，痛骂律师的人为数不少，有的已是指名道姓。

    倒不是张一博不帮忙，某基金公司法务的位子已经摆在她面前，她却还在考虑另一个机会，去一家外资所的香港分处，做foreign registered lawyer。

    余白尴尬一笑，心中却是颤了颤，就怕他觉得她辞职的举动是You jump, I jump的意思。

    余白一时不知如何回复，跟着师父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