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地,已经低头开了手机不知在查什么。
就算是真的,时隔数十年,故人离世,故纸湮灭,一切都未必能被证实。
唐宁看出她的心思,走到马路对面,也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余白却对方才的所见疯狂羡慕,走出几步又回头望了一眼,心想二老这感情真的是很可以啊!
“他们怎么认识的呀?同学?同事?”余白继续打探,心想二老都在A大任教,也许也是在校园里结的缘。
“爷爷奶奶呢?”唐宁问阿姨。
余白知道,他们又想到一起去了。
“那乔成说的老毛子发军票又是哪一年的事?”余白又问。
而死刑复核程序也是审判阶段的一部分,这一点虽然没有明确的司法解释,却已经有判例可循。
许久,她没有说话,只是开着车,默默看着前路。
就是在这一天的上午,南城看守所的会见室里,老毒贩乔成抬眼皮看看她,蔫头耷脑地对她道:“我妈生我那年正赶上老毛子在东北发军票,穷得连饭都没得吃。”
但唐宁却没有这样的纠结,只是看着她笑问:“余白,你有没有去过东北?”
如果他们的猜想正确,那个正在看守所里等待死刑的老毒贩也许在年轻的时候改过年龄。他不是生于1948年,而是1945年。也就是说,他今年不是七十二岁,而是七十五岁了。
这毕竟只是你们的猜想,余白脑中也有一个声音在劝。
“怎么说话的你?”唐宁不满意,又强搂了她重新亲了一遍,这一次是在嘴上,启开她的双唇,吻得有些霸道。
阿姨回答:“唐教授、吴教授出去散步了。”
正好唐宁在客厅里叫了她一声,余白应了,走到外面去,跟着他一起出了院门。
两位老人听到声音抬头,唐教授照旧不慌不忙,在太太头发上亲了一下,那动作自然而然,毫不避讳,然后才朝唐宁和余白挥了挥手,那意思仿佛是“好走不送,别耽误我跟你奶奶谈恋爱”,总之一点都不像市面上常见款的爷爷奶奶。
唐宁却笑着回答:“比那早多了,他们很小就认识了。爷爷生在旧金山,是战后才跟着爸妈从美国回来的,当时也就七岁吧,奶奶才四岁多。后来听我太外婆讲,奶奶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管爷爷叫‘哥哥’的,现在背着我们大概也还这么叫呢。”
唐嘉恒听到声音,转身对她笑了笑,点点头,但没说话。
等到坐进车里,余白又开始感慨刚才的所见,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唐宁:“爷爷奶奶多大年纪了啊?”
于2011年通过的《刑法修正案八》,在刑法第四十九条中增加一款——审判时已满七十五周岁的人,不适用死刑。
“1945年。”唐宁已经找到答案。
从1945年10月开始,苏联红军在中国东北发行了将近100亿元的军用票,并责令此种Military Currency在整个东三省“为一切支付必使用”之货币。
这下余白更酸了,唐教授夫妇要是从同学开始的,她和唐宁还能努力一下,可人家青梅竹马,那他们就真的是这辈子都追不上了。
仅仅三年之差,对于一个已过古稀的平常人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对一个死囚,却是生死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