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都是幼童,又是特殊人群,恐怕连像样的证词都没有……”
只是陈锐在这件事上的立场究竟如何,她到现在还是没想通。如果担心王清歌年轻不懂事一查到底,那为什么要把她拉进这个案子里,她其实也不是那么“懂事”的人。
唐宁不答,按着她脑袋让她低头,自己也猫腰躲下去。
起初,余白还当是撞见了什么狗血剧情,心说这一个远远及不上跳华尔兹的姚老师啊。
唐宁脸挂下来,就看看她,没说话。这个话题被她这么一搞,已经没有任何讨论的余地了。
下到地库,唐宁没去停访客位子,随便找了个空档迅速倒进去,动作一气呵成,溜得不行。
车子开出小区,唐宁突然开口问她:“哎,你说你爸爸知道你怀孕了会怎么想?”
但唐宁假设得还挺认真,说:“我反正是不太高兴。别说怀孕生孩子这么难受的事了,一想到自己抱在手里的小宝贝儿将来要嫁人,我心里就不是个味道。”
余白估计唐律师也有一样的顾虑,要是他俩不在,亲家先来了,不知道聊什么好。
“什么怎么想 ?应该……挺高兴的吧。”余白起初觉得这问题来得荒唐,可再细想却又有点吃不准了。
约的是晚饭,两人下午就早早出发。
“……再回到这件故意伤害案,”唐嘉恒没有理会,只是继续,“被告人柯允并不是性侵的受害者,也不是在性侵现场见义勇为。仅凭他的年龄和自闭症,本身已经可以得到轻判。如果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他当时是无刑事责任能力人,那就是住院治疗,不涉及刑事处罚。也就是说,就算证实了其中的确存在性侵的情节,是他打伤翟立的动机,对他行为的定性和量刑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唐嘉恒好像还嫌工作气氛不够,又加上一句:“余白,你现在打给陈锐,我们一起谈,这件事跟他也有关系。”
直到听见唐宁开口在她耳边道:“刚才那个女的,好像是夏晨。”
“她来找唐律师干什么?”余白喃喃,说是提问,其实心里已有猜想。这个当口,夏晨来找唐嘉恒显然是为了柯允的案子。
可以肯定的是,屠珍珍听说这个消息会很高兴。而且,不出一天的功夫,他们家所有的亲戚、邻居全都会知道这件事。但余永传就不一样了。余白回想从前,自己这个老爸对她曾经的追求者和疑似男友从来就没有好脸色,唐宁已经算是一个久经考验的例外了。
两人就这么吵着,把车开进唐嘉恒居住的小区。
唐宁也不说话,一直等到父亲转身走回电梯厅,消失在那道浅磨砂金的移门后面,他才又发动汽车,重新找了个位子停好。
还没等陈锐开口,余白便简单解释:“唐律师、唐宁、王清歌都在线上,我们谈一下柯允那个案子,方便吗?”
“先说一下现在什么情况吧。”唐嘉恒开了个头。
“所以呢?”唐宁打断他问。
接话的人是王清歌,这个案子她第一个接手,所有情况都很熟悉,从证据到笔录,再到自己理清的时间线,陈述得一清二楚。
唐宁回了一句:刚出来,大概二十分钟。
几条线路同时静默,没人说是,也没人说否。
余白以为他真生气了,只好哄他:“怎么还不高兴啊?”
唐宁答说:“余白也一起。”
余白在桌子下面抓住了他的手。
理由就是那么简单明了——也有人找他打过招呼。
从他的语气里,余白一丝意外都察觉不到。那一瞬,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陈锐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会觉得这件案子没那么简单,王清歌一个人做不下来。
如果真是那样,她恐怕是顾不上唐宁了,连自己还能不能好好说话都不敢保证。
“嗯,你这个老父亲什么感受?”余白预感会听到一个奇葩的答案。
陈锐顿了顿,像是另找了个清静些的地方,回答:“方便,你说。”
“怎么可能?我女儿当然有的是人追。”唐宁在这个问题上相当自信,俨然已经是一个骄傲的老父亲。
此次聚会的重点任务,就是宣布她怀孕的消息。
唐宁却铮铮有词,说:“你怎么也得让我缓缓吧?刚才一直假设自己有女儿,一会儿又说没有了,这心理落差换谁谁受得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我就是……”唐宁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