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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焕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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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楼沉默了片刻,终还是开了口,此事在他心间萦绕数日,可一想到如果要看着楚涟漪另嫁她人,真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自认于此一事上,绝无成人之美的大度。

    “母后的嘴里天天都念叨你的亲事,今天母后和姨母赏梅,肯定也少不了要议你的亲事,只怕你一出了孝,就该指婚了。你倒说说看有没有心仪的哪家闺秀,朕这个做哥哥的,也好给你指一房你乐意的婚事,否则日后母后乱点鸳鸯谱,朕可就管不了了。”新帝与唐楼从小一处长大,情意连胞弟都无法可比,对唐楼当初的家事也至为清楚,知道他于正妃去后,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此次赐婚不能赐个想得的姑娘,只怕伤了他的心,于国于己都不见得是好事。

    第二日天还没亮,太夫人的院子里就派了人来传话,让阖府上下将那颜色都摘了,一律着素。

    屋子里留下楚涟漪与秋姨娘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是目前朝基未稳,正是拉拢人心的时候,却不能对那楚青全有何作为,新帝只能拍拍唐楼的肩:“你别发闷,朕明了你的苦心。按律,如果朕赐楚尚书的女儿与你为正妃,他就该避嫌外调,只怕他眷念权位,未必肯受旨,即便是他接旨,朕另赐你美婢良妾就是了,朕赐的妾,那楚姑娘总不好发作的。”

    太夫人的大寿一过,楚涟漪就整日提着心等着府清侯那边的消息,真叫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就是幼弟的亲事。”

    只是唐楼的笑有些勉强,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杯沿,想起自己心得的那个人来,那衣袂翻飞的人儿就落在他的酒杯里,有时候眨眨眼都能觉得她就在眼前,可惜那人心却是少有的凉薄。

    “幼弟最近遇见一位姑娘,对她极为钟情,弄得茶饭不思,我娘也上门去探过口风,只是那位姑娘家一直没同意。”万子俊有些难为情,他只不理解为何自己这位幼弟就如此钟情那位姑娘,弄得茶饭不思,最后求到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他也实在不好回绝。

    待唐楼听得楚涟漪收下了万子言的诗,“啪”的一声,手里的酒杯活生生被他给捏碎了,吓了万子俊一大跳,却不知哪里得罪了唐楼。

    唐楼啜了口茶,淡笑道:“你有话直说就是了。”

    清池表面上结了薄薄的冰,四周的松树上挂着冰凌,屋顶上的白雪还没化,四周银装素裹,越发显得寂静孤漠。

    这一日是楚涟漪的生,过了这一日她就十七了,楚涟漪晚上去给父亲请安的时候,下定决心想提一提那万子言,可话都到了嘴边,却被人打断了。

    太夫人果然被崔妈妈引得瞧了瞧楚涟漪手上的镯子,“这镯子是那日府清侯夫人给的吧?”

    “臣看着楚尚书府的十二姑娘还颇为可意,还请皇上能成全。”唐楼闷闷出声。

    翌日,宫里传出太后懿旨,赐婚禹亲王与前礼部尚书楚青全之女楚氏十二姑娘。

    华安见自家主子一脸苍白,就是这样喝酒,那热气也没上脸,眼皮子下还有一天两夜没睡的黑影,不禁恨上了那十二姑娘。

    次日楚青全便上折请致仕,他年岁不大,用的理由是身有隐疾,无法再侍奉御前。楚青全从自己的原配去世后,便心若死灰,早就想抛开红尘,在妻子的坟畔筑庐守墓,只是一直放不下楚府和自己唯一的女儿。

    也许越是聪明的人越是想得太多,反而容易钻牛角尖,楚涟漪越想越惊心,自然更不愿去见唐楼。

    百日一过,民间又恢复了热闹,只是诸王家还在服丧。据大夏朝律,皇帝丧,皇子、公主服斩衰二十七月而除,其余诸王、世子、及王妃、世子妃、郡主以下,服齐衰不杖期一年而除,服内并停音乐嫁娶。

    “天亮了?”楚涟漪眨了眨眼睛,侧头往窗外看,却还是乌漆麻黑的。

    与楚涟漪的惬意相比,雨润庵内的情形可没这般舒心了。

    那声音就仿佛精气神全被抽走了似的,疲惫荒凉,华安听了甚是心痛。

    哀诏发往全国,官员必须在本衙门守制在丧二十七日,不许回归私第,早晚哭临九天。文武官命妇闻丧、素服举哀三日,去金银首饰,素服二十七日而除。百日国丧,禁挂红,禁宴乐、禁喜庆。

    第二日天色放晴,楚涟漪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照样去太夫人屋子里伺候,末了还指点了十五、十六两位姑娘的琴艺,用了晚饭才回自己的百花深处,练了一会儿字就上床睡了。

    “王爷今日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一件小事相求王爷。”万子俊虽觉得话难启齿,可是为了幼弟却不能不说。

    入了冬,太后于御花园邀禹王府王太妃赏梅,新帝也于花萼双辉楼设素席,邀唐楼共饮。

    楚青全一惊,那卢公公是皇帝跟前仅次于大内总管汪世海的红人,这么晚亲自来招自己入宫,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楚青全赶紧换了朝服,随那卢公公进了宫。

    疏影拨亮了灯,扶楚涟漪起身靠着,将一枚簪子递给她。

    唐楼随即问道:“只不知是哪家,连府清侯府的亲事也拒了。”

    唐楼随机也笑了笑,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好相与之人。

    新帝见唐楼闷闷不乐,脸色毫无喜色,心思难免就想偏了。当初的硬骨头楚尚书为何忽然就变了风向改投自己,新帝一直未明原因,今日见唐楼求娶那楚尚书被退亲的姑娘,顿时恍然大悟。

    如今未娶妻先纳妾,指不定那位姑娘才是他心头好,就怕自己过门后阻了他,这才亟不可待地先纳入家吧。

    万子俊道:“是楚府的十二姑娘。”

    所以他明明只肯纳自己为侧妃,转头却应了父亲,要立一个被退过婚的女子为正妃,也不怕今后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太夫人笑着点点头,却不往下接话题,白费了楚涟漪的心机。

    华安虽劝了唐楼,说天色阴沉,必然降大雪,一路严寒,路险多阻,可自家主子的手摩挲着那女人家的口脂盒子,硬是不听劝。带了两匹马,一路上换马不换人,冒着雪疾驰了一日一夜才到这雨润庵,好几次险些翻下山去,华安想起就后怕,可那十二姑娘却丝毫不领情。

    这一日楚涟漪特地戴上府清侯夫人送的金镯子到太夫人的屋里请安。

    主子从东北往西行军,路过景关口的时候,南望京城不肯走时,华安就有些心惊。这景关口离京城如果疾驰不过一日一夜的功夫,果不其然,唐楼令原地扎营,缓行军,派一小队前方探消息,自己却趁夜折返京城。

    可是那府清侯夫人上门之后都过了七、八日,也不见太夫人有何表示,楚涟漪也去过太夫人跟前,但太夫人对此绝口不提,急得楚涟漪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次日楚涟漪去给太夫人请安,这才知道是天变了。

    “姑娘,你说是不是禹……”疏影想着华安郑重的语气,风雪夜半夜敲门,还非要见到自己和暗香才肯说出消息。

    唐楼握住酒杯的手忽然一紧,脸色立刻就变了。

    疏影摇摇头,“没呢,姑娘。是禹亲王府的华安来了。”

    这姑娘也太不识好歹了,自家主子冒着天大的危险来见她,她却到太阳落山都不见人影。华安明知道十二姑娘不会来了,但看自己主子的脸色,却不敢劝。

    新帝挽留再三最终还是允了楚青全所请,恩准以朝廷俸禄荣养天年。

    “瞧姐儿这手腕子,比咱家那猪油膏都白润,这镯子也好看,衬得咱们姐儿越发贵重了。”

    楚涟漪去鸿鹄院给父亲请安,楚青全刚换了干净的袍子出来,外面罩了白褂,一脸疲惫,又匆匆往宫城内赶去。

    念及楚涟漪,唐楼对那位万子俊的幼弟倒添了一丝同情。本来男女之间的亲事即使自己作为亲王也不该去插手的,可一时想起自己的境遇来,唐楼便觉得总该帮一帮这位世兄。

    好在如今老四也成才了,官居三品,涟漪的婚事他也极放心,以后有禹亲王照看,想必楚府也并无太大风波。自己如今致仕,只怕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事情拖到五月里也不见有消息,楚涟漪觉得极颓败。每一次去给父亲请安,她都有那冲动,想要冲进去告诉她父亲,她不愿嫁给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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