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头疼,他知道,太子爷一会肯定会问他薛濂的处置办法。
但表面却诚恳,拱手:“殿下,陈部堂所言极是,将薛濂交由三法司审理最为恰当。”
军纪败坏到如此,也怪不得神机营在明末战争中,毫无表现呢。
薛濂终于是怕了,他嘶吼着:“我神机营已经欠饷半年,军需物资也从来没有实额实发……我是陛下亲自任命的神机营都指挥使,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啊!”
锦衣卫却不管他,将他拉下去,直接在校场上就“开打”。
“是吗?”朱慈烺冷笑一声,目光看向陈新甲:“陈部堂,以我大明军法,薛濂该当何罪?”
那旗总虽然怕薛濂,但更怕朱慈烺,不说太子爷的身份,就是刚砍了一百颗人头的霸气,也足以让他胆颤。
“魏闯!你胡说什么?”薛濂暴跳如雷。
“臣无罪,是这些贼兵诬陷臣。”都看到棺材板了,但薛濂却依然嘴硬,又或者他知道,只要他不认罪,太子就拿他没办法,而只要拖过今日,将事情闹到皇上御前,他就有转机。
“是,就是一日一练。”
军士们不敢言,都低下头。
“一枪。”薛濂咬牙回答。
“没有人说话?难道我威震天下,当年曾随着成祖文皇帝征战漠北,扫平北元,无人能挡的神机营,到了今日,竟然连一个敢说真话的人都没有了吗?”朱慈烺厉声而叱。
“当!”
“你!”
他怕得罪勋贵,但更怕得罪太子。
朱纯臣拱手:“殿下英明。”
朱慈烺真想一个嘴巴抽过去,但忍住了,只冷冷呵斥一声,李若链带着两个锦衣卫箭步上前,架住了薛濂,防止他狗急跳墙,薛濂却依然在吼:“魏闯,你敢诬陷本侯爷,就等着被斩头吧!”
薛濂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涔涔而下,他睁大了眼,死命的瞪着麾下的军士,意思是谁敢胡说八道,老子就要他的命!
“你!”朱慈烺指指前排的一个旗总:“魏闯说的可是实话?”
见薛濂没死,陈新甲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如果薛濂死了,那些勋贵奈何不了太子,必然会将怒气撒在他的头上,他偏偏又一身的窟窿。现在好了,薛濂没有死,如此,纵使勋贵们有所怒气,应也不会太过分。
难道太子今天非杀薛濂不可吗?不能斩首,就杖毙?
朱慈烺点点头,对魏闯的表现很是满意,这个魏闯,就是刚才第一支六十人队的长官,他手下的六十人,都是神经营的精锐,靶盘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薛濂脸色阵青阵白:“殿下,我营中近日多有痢疾,军士们力弱不能持……”
不过声音却已经虚弱无比,他知道,他终究是隐瞒不住了。
他们不敢骗太子,但薛濂是他们的主将,是侯爷,他们也不敢忤逆,所以只能默然。
“两位国公,你们的意思呢?”朱慈烺看向朱纯臣和徐允祯。
“神机营百户魏闯忠勇正直,刚才打靶更是百步穿杨,军技娴熟,这样的兵,得赏,我意拔擢他为千户,不知道国公意下如何?”
因为事先得了朱慈烺的指示,因此两个锦衣卫下手很有分寸。
“殿下,冤枉啊!”即便如此,薛濂也是不能接受,他惊恐的大喊。
真是死鸭子嘴硬,不到黄河心不死,都这样了,居然还狡辩。
“你闭嘴!”
一声锣响。
朱纯臣脸色难看,事到如今,就是傻子也知道太子要整顿京营了,他这个总督也就是这最后一天的荣景,太子没有治他的罪,已经是给他面子了,所以不管多恨,他都不敢表现出来,太子说出的人和事,更是要同意。
朱慈烺走到神机营的方阵前:“魏闯!”
陈新甲一咬牙,拱手回答:“禀殿下,薛濂执掌神机营,枪炮不修,训练废弛,致使神机营军纪败坏,英武不存,按律应斩,然薛濂连连喊冤,个中或有隐情,因此臣以为,应将薛濂交由三法司会审,以定其罪,若真有懈怠,再斩也不迟。”
“堂堂神机营,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真有点不敢相信。”
处理了罚,现在该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