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足,众人不再怀疑。
不说现在南京有精武营,即便是没有精武营,他们这些勋臣也是没有胆子对抗朝廷的。
故皇宫门外,匆匆赶到南京,风尘仆仆地司礼监秉笔太监秦方高声宣读圣旨,南京六部都察院以及在南京的所有勋臣都跪拜听旨。
二十三万人齐解甲,没有一个是男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何处置南京勋臣,还有狱中的赵之龙和刘孔昭,是摆在朝廷面前的一个难题。
“是啊,臣也觉得奇怪,五军都督府门前的冲突,也有些蹊跷……”堵胤锡道。
但最大的讽刺是,刘孔昭有野心,敢折腾,不惧法纪,什么事情都敢做,但偏偏没有能力,只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酒囊饭袋,他主持的江防,面对清兵,不战自溃,他本人也下落不明。
赵之龙刘孔昭,南京勋臣的典型代表,南明朝的快速覆灭,他们两人作为主要的帮凶,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原本,他们如果老实,隆武帝或可忍住心中的厌恶,饶他们一命,但既然他们不甘寂寞,在南京之乱中有所参与,被召回北京之后又不甘认罪,用重金贿赂大臣,既如此,隆武帝就饶不了他们了,只能前世今世,和他们一起把账算了。
乾清殿。
南京。
赵之龙是唯一一个继续在清廷保有世爵的南明勋贵,其他勋贵都被清廷贬为平民了。
就其秉性来说,惭愧羞耻,为大明尽忠的可能性极小,最大可能就是在撤退的混乱过程,落水而亡,或者是为他人所杀,但因为各种原因,事情被掩盖,没有为天下人所知。
刘孔昭则是另一种的代表。
“利令智昏,鼠目寸光!”
今日他是单独觐见,殿中就他和皇帝两个人。
……
据说,就奏疏的内容,史可法和姜曰广曾经有激烈的争吵。
……
这么多的人联名,其间的内容肯定是瞒不住,很快的,勋臣们就知晓了奏疏的内容,在忐忑恐惧的同时,对史可法也就有了更多的憎恨。
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刘孔昭则是召集心腹将领,在船中密议,但一直议到天亮,也没有议出一个结果,无论刘孔昭明示还是暗示,舱中将领没有一人愿意为他出头。
作为崇祯帝给予厚望、亲自任命的南京留守,更为弘光帝所宠信,赵之龙世受国恩,享尽大明荣华,却贪生怕死,辜负天下,携二十万大兵投降,将南京拱手献于清廷,其罪不可赦,千秋之下,亦为人所唾弃。
……
史可法没有明说,但所有人却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到晚间,虽然有勋臣们的通风报信,但仍然有很多来不及逃走的参与者被逮了一个正着。
入阁乃是文官的极致,你一个勋臣也想要入阁,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
朱慈烺点头:“是啊,从卷宗看,史可法大规模的搜捕,成效极佳,不但抓获了人证,而且缴获了很多的物证,只是这些人证物证感觉来的有点太顺利了,就好像是摆在那里,等着朝廷去搜的……又比如那几个关键人证,他们藏的都是隐蔽,但却有人密报于南京刑部,然后被史可法轻松捉到。常理来说,举报犯人,图的肯定是赏金,但事后却没有人领赏,这不禁让人奇怪……”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堵胤锡拱手:“陛下是说那些证据吗?”
……
消灭张献忠,我是有大功的啊。
——于五于六不是被打死的,而是吃了毒药,稍受仗责,就会毒发,事发之前,于五于六曾经和十几个京营军官密议,其间少喝了一点酒,而毒就在酒中,那一名带酒的军官,也参加了五军都督府的抗议,最后死在了混乱之中,而经过调查,他和魏国公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事发之前,曾经密见过魏国公……
可明白归明白,他们却没有人敢抗拒。
那攻击官署算不算谋逆呢?
——作为一个好不容易才继承爵位的勋臣后代,刘孔昭野心极大,在北京时,就会察言观色,巴结权臣,揣摩崇祯帝的心思,到了南京之后就更是变本加厉,弘光帝登基之后,他依附马士英,为马士英的爪牙,攻击史可法,上蹿下跳,当庭殴打吏部尚书张慎言,逼的对方愤然辞职,创下了大明朝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听到闻香教三字,堵胤锡脸色微微一变,急忙上前一步,躬身双手接过,展开细读……
“还有更蹊跷的……”朱慈烺取出一份密报:“南镇抚司密报,他们近期在南京发现了闻香教活动的踪迹……你看看吧。”
——因为史可法在奏疏里写到,虽然还没有查到幕后凶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在五军都督府门前聚集抗议的军官,并非全部是自发,有相当的一部分都是有人授意和被人蛊惑的。
作为前辈,姜曰广认为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清楚之前,不宜将矛头直接指向勋贵,以免变生枝节,因而他建议奏疏应该写的更含糊一些,不要轻易得罪南京的勋贵,但史可法坚不同意修改,认为查到哪就说到哪,不能欺君,姜曰广劝不了,最后只能同意。
——有明一代,行贿之罪其实并不重,像赵之龙刘孔昭他们这种有身份的勋臣,即便是行贿被朝廷发现了,最多也不过是斥责、罚禄,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下狱的。
朱慈烺皱着眉头:“仲缄难道没有看出奇怪之处吗?”
夜晚,赵之龙在厅中来回踱步,唉声叹气,他自感此去不妙,怕是回不来了,只后悔不该参与军田,又恼怒魏国公等人贪得无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之龙和刘孔昭一到北京,立刻就被拿下,押入诏狱,罪名就是行贿大臣。
而乱事之起,于家老母的出现还有府门前的攻击行为,最后也都指向了不满了清田的军官和勋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