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泰。
李率泰先是惊喜,随即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你刚才说,从谁那里搜到的?”
……
李率泰无奈,只能看向都寨,意思是,都寨大人做主。
……
“不对!”
是锦州简易的城防图,虽然画的不准确,也不是太清晰,但却实实在在的是锦州城防的巨大机密。
伯思哈儿蒙古一直和他佟家不善,钱鸣是伯思哈儿蒙古的女婿,自然也不例外,作出诬陷谭川、秦师爷,以达到玷污他佟府名誉的事情,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想了一下,顾左右说道:“这个案子一时怕是难解,不如把他们全部交给刑部大理寺,押回盛京审讯,以厘清真相,你们看如何?”
“汉军正蓝旗,骑都尉,领一百,李显文的住处。”戈什哈回答。
锦州下起大雨。
都寨叹口气:“这就难办了。你们两人说钱鸣逼供陷害,钱鸣说你们两是奸细,你们双方都只有口说,没有证据,叫人如何判断?”
“好啊,虽然有点波折,但事情总算是有些眉目了,我看,就不必再送往盛京了,你们说呢?”都寨看李率泰,又看佟图赖。
这一声,不止是叱喝钱鸣,也是向佟图赖表明心意。
佟图赖却是呆,对他来说,不管谭川秦师爷还是李显文,都是他部下,任何一个人是明国奸细,对他都不是好事,但相比较而言,谭川秦师爷和他的关系更亲密,毕竟都是他侧夫人的娘家人,蒙古草原落难之后,一路找到他的辽东,又受他的庇佑和提携,方能有现在,而李显文是大凌河降兵,因为孔武有力,所以被他提拔为亲兵,论背景和渊源,他对李显文并不了解,如果李显文是南朝奸细,他就是一个失察之罪,最多就是丢了正蓝旗的都统之职,家人不会受到牵连……
在秦师爷被医治的时候,院子里有人正在被刑仗。
这样的地图,不应该流出去,窃取他的一定就是明国奸细。
“什么东西,快拿来!”李率泰叫。
不过话到嘴边,李率泰却又忍住了。
“胡说!”
但没人理会他。
随即,他脸色露出了喜悦的笑,
钱鸣跳起来,激动的为主子辩解道:“你这个奸贼,你明明就是被我抓到了证据,眼见不得脱,就开始血口喷人!”
秦师爷颤抖地说道:“今日凌晨,你为什么要支走所有人,单独讯问于我,不就是威胁我,要我照着你的话去说吗?还说,如果不照你所说,我就见不到今早的太阳了。”
……
“是有此事。小的是单独讯问了他。但小的是为了便于审讯,期间,绝没有指使他作伪!”钱鸣又急又慌,他想要找人证明,但偏偏没有人可以为他证明,他只能是指天发誓,竭力辩解。
就看钱鸣的运气了。
当然了,其中一个很大原因就是晋商八大家已经被南朝查抄,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若晋商在,大清还需要晋商继续运送物资,伯思哈儿蒙古说什么也是不会被放过的。
李率泰点头。
秦师爷连连叩头,哭的惨不忍睹。
李率泰面色尴尬,抱拳:“都统,此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都寨叹口气,目送他离开,对李率泰说道:“来吧,我们继续审……”
原来,昨天晚上,从谭川李显文到所有被堵在马市里的军官的家中第一时间就都被搜查了,但没有所获。今日天亮之后,才又进行第二次搜查。
“奶奶啊!我不是奸细啊~~”
“嗻!”
佟图赖没有救,因为他已经不在府中,从锦州大牢离开不久,他就接到了阿济格的军令,带兵急急离开,往义州去了。
李率泰丢了面子,狠狠瞪那戈什哈一眼,喝道:“还不快去把李显文提来?”
到现在,他终于是明白秦师爷的用意了。
这一点,佟图赖心知肚明,他心里也有随时都会被李率泰顶替的觉悟。
而李率泰已经四旬有余,虽然受多尔衮的器重,但一直都是副手,从没有独当一方,从人性来说,他对“固山额真”的位置,应该是极为渴望的。
犹豫了一下,都寨看向秦师爷:“秦厚德,你说钱鸣刑迫、唆使你,可有证据?”
——李率泰的意思很清楚:我的奴才犯了错,我责罚了,佟都统你满意不?如果不满意,你可以让他死,如果满意,就请你救他一命,就像是救一条狗。
佟图赖瞥他,冷笑说:“交代?我听说,钱鸣是伯思哈儿蒙古的女婿?”
钱鸣吓的急忙跪倒:“大人明察,小的没有啊,这秦厚德看似忠厚,实则狡诈无比,他是在挑拨离间,为自己脱罪,大人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啊。我审他,证据确凿,从没有唆使,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钱鸣倒也颇为刚硬,没有求饶,一声也没有叫,硬生生的承受。
原来,今日凌晨审讯,他中途的确曾经把所有人都支开,单独审问秦师爷,但那并不是自己主动,而是秦师爷用眼神示意,犹犹豫豫,好像有什么机密,不想当着众人说,所以他才将所有人都支出审讯室,自己单独审问。
他是刑部参政,和一个奴才下人争吵,有失身份,再者,这种事,越辩越浑,还是不要轻易出口的好。
不过身子板有限,只五十杖下去,他就晕死过去了。
佟图赖冷笑:“那就怪不得了……”
“李显文?”
随后钱鸣被李率泰的家丁抬起,放上马背,最后扔到了佟图赖在锦州城中的府宅门前。
“是,若不是他,昨日也不能识破索尔科的伪装。”李率泰毕恭毕敬的回答。
谭川还好,只是昨晚受了一顿鞭子,皮肉之伤,秦师爷却是遭受大刑,已经
望着奄奄一息,好似已经快要死去的秦师爷,谭川内心里汹涌澎湃,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戈什哈急急去了。
六十杖,可生可死。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