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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斜角里闪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但两人并不敢多问。
众人都黯然,英亲王的身子,终究是不行了,今日军议,明显就是强撑着出现的。
“起来吧。”
但晚了。
而阿济格的下一句更是让他们惊骇。
是怎么了?出什么变故了吗?
临时行辕内,多尔衮一个人躲在房里,用力捶打胸口,无声哭泣……
阿济格大声说。
一击致命,毫不拖泥带水。
除掉了盯梢,高文采接下来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正是谭川。
一场忽然的大雪,严重阻碍了明军追击的速度,原本应该在当日上午抵达大凌河的扎萨克图骑兵主力,足足到了黄昏,才能艰难赶到大凌河,想要追建虏也是来不及了,两日后,孙传庭率领的六万步兵主力,陆续来到了大凌河。再两日后,孙传庭的大纛出现在了广宁城下。
一片起身谢恩的声音,随即,各回各位。
“轰轰轰~”
……
“多尔衮,害了大清啊!”
高文采也露出笑,然后忽然一个欺身,一个健步就跃到了郝六的面前,郝六大吃一惊,本能的扔了灯笼就要拔刀。
图尔格起身,将城里城外的情势进行禀报——虽然将锦州团团包围,但明军却没有要攻城的迹象,如果说,在多尔衮的大军没有到来之前,明军可能是想要围点打援,因此不着急攻城,但现在多尔衮大军撤去,锦州变成孤城,明军却依然没有攻城的迹象,那就说明,明军从一开始就抱定了要困死锦州的念头,面对锦州坚固的城防和三四百门的大小火炮,明军好像连一兵一卒的伤亡都不愿意付出,硬生生的要耗死城中的所有兵马。
“图尔格,城外情势如何?”阿济格问。
一直到墙角根,死胡同挡住他的去路,他也没有发现谭川的踪迹,脸色一变,口中轻叫一声:“呀,不好!”
……
“是吗?”
“所以,我等必须坚持!”
阿济格的表情却是森然:“傅勒赫无德无能,胆小怕事,居然要劝本王投降,这样的儿子,本王要他何用?大清又要他何用?”
阿济格的声音很慢很缓,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方能说出来。
热气腾腾,令人垂涎欲滴。
一出大堂,就再也压制不住,三三两两的的蹲在堂前,嗷嗷的吐了起来。
因为气氛太诡异了。
“郝六。你等一会,我去方便一下。”
第一,令达尔汉率兵三千,驻守广宁。一来继续收拢败兵,二来抵御明军的攻击,以为大清争取更多的时间。
冥冥之中或许早有定数,叛贼孙得功死的早,但他的两个儿子,孙有光孙思克却都被多尔衮留下守卫广宁,尤其次子孙思克,后来建虏入关之后,还成为了河西四汉将之一,和张勇、赵良栋、王进宝齐名,但这一世却是不可能了。
哇,哇!
嗤!
虽然老天帮助,降下大雪,多尔衮带着最后的主力侥幸从大凌河逃走,又一路冒着大雪,往广宁而去,但其付出的代价却也是相当惨重,不说几乎是丢弃了所有的辎重,也不说昨日的激战,只说凌晨的突围,在李定国、黄得功的猛烈阻击,其后又率兵追击,吴三桂虎大威佟翰邦陆续赶到,继续追杀的情况下,只在大凌河的东岸,就差不多又扔下了五千具的尸体。
离开广宁前,多尔衮下了两道命令,
第二日凌晨,多尔衮逃进广宁城,终于是可以喘息一口,等待了一天,简单清点,发现逃回广宁的,竟然只有两万人多一点,比起最初和代善分兵之时的六万青壮,竟然是足足少了一半多,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再没有过去的骄傲和勇气,很多人一进广宁城,就跪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
“傅勒赫就是明例。敢有人提投降者,杀无赦!”
众将列队迎接孙传庭的大纛,将士齐声欢呼。
阿布奈的呕吐,令很多人都有呕吐的同感,但他们都强忍着,等待阿济格下一步的命令。
虽然竭力坚持,但说到最后,阿济格还是剧烈咳嗽,整个人摇摇欲坠,竟然好像是坐也坐不稳了,站在旁边的管家都塞要搀扶,但被阿济格目光一瞪,吓的缩回了手。
等了好一阵,始终不见高文采出来,他心中不禁怀疑了起来,于是提着灯笼,小心翼翼的向前探进,口中叫道:“谭川?谭川??”
到现在,只能坐困孤城。
只有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于是,众人惊恐的站起,向阿济格行礼,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堂。
对他这样的小年轻来说,何曾经过这样的残酷?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看不见你着急。”郝六脸上还是假笑,但脚步却开始后退,并且迅疾的将右手灯笼换提到左手,原本提着灯笼的右手,则是慢慢的摸向了腰间的刀把。
“辅政王不可能败,锦州为大清要地,更不可能不救,辅政王忽然退走,一定是别有隐情,本王相信,辅政王很快就会带兵返回的!”
高文采向和他一起巡夜的郝六笑,顺手将灯笼递了过去。
众将都没有怀疑,以为英亲王府中有库存,又或者是新杀了战马。面对端上来的肉,谁也耐不住饥火,开始大块朵颐。
转身就往回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