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5章 朕自冲锋

    ……

    如果所有人的待遇一样，那还读书干什么呢？

    就像是一把利剑，插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又像是隆隆的巨炮，轰的所有人都是血肉横飞。

    “到万历十五年，我朝岁入增加了一倍，国库少有的充盈起来，但随着张江陵的去世，人亡政息，查核松懈，岁入开始减少，又经历三大征，耗费钱粮无数，张江陵为大明积攒的钱粮，也都化作流水去也。”

    殿中微微骚动了起来。

    “士绅减免，原本是太祖成祖皇帝对读书人的优待，是为了读书人的体面，可不是为了让读书人敛财的。”

    “如果连湖广都不能活，那天下还有一个地方能活吗？如果百姓都不能活，我大明朝还能在吗？就算剿灭了李自成张献忠又有什么意义呢？因为一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李自成张献忠冒出来！”

    相比于海州的地动山摇，此处则是静寂一片，所有人都在等待。

    “因此，我朝欠俸欠饷的事情，从开国到现在，几乎是年年都有。”

    听到此，群臣一个个都是色变。

    而户部调查的这么详细，俨然是早就在暗中进行了，不唯户部，怕是锦衣卫也参与了。

    隆武帝清朗坚定的声音在文华殿里回荡：“一句话，就是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所有人一视同仁，堵上士绅优待、投献猖獗、国库越发空虚、官无俸、兵无饷、库无粮、民无恤的漏洞！”

    面对户部摆出的事实，群臣都是沉默。

    “这么少的岁入，要养兵，要征伐，要赈灾，要抚民，实在是捉襟见肘，稍有天灾人祸，朝廷就拿不出钱来。”

    “因此，大明朝的财税之策，已经是非改不可了。”

    “蒋阁老劝朕说，大明财税其来有自，改革不宜操之过急，但朕不能不急！”

    皇极殿。

    “为了辽东战事，朕不但发行了国债，向商人，向百姓，也向西夷人借了银子，如果不能偿还，朝廷脸面何在？泱泱大明，岂不是为西夷所耻笑？更严重的是，没有粮饷，我大明朝拿什么平定辽东，总不能让前线将士去喝西北风吧？”

    连续不停的炮击、地动山摇的轰炸声中，整个牛庄驿好像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一股股的烟尘弥漫，将所有的的地界全部包裹。

    殿中群臣的脸色都是难看。

    如果江山要亡，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岂不是成了最大的罪人？

    “是。”

    “原因是什么呢？”

    “我大明富有四海，百姓众多，国库怎么会空虚到连一年几百万两的军饷都拿不出呢？是赋税低吗？可辽饷匪饷却也没有让国库充实起来，反而惹出了更多的祸端。是战事多吗？但大明朝的战事再多，能多过两宋吗？”

    “五年前，朝廷实施摊丁入亩，将免除人丁税，将原本的税金分摊到了田亩之中，虽然减轻了穷苦百姓的负担，但投献的问题，却依然没有解决，穷者愈穷，富者愈富，国家财税大量流失的现象，依然还在蔓延中。”

    吴伟业早有准备，站在殿中，从袖中取出治军，向隆武帝大声的禀报起来。

    “投献之后，小户不用再向朝廷，只需向士绅大户缴纳少量租金即可，因为田地挂在了免税的士绅大户名下，因此，士绅不需向朝廷交一分一毫，一来一往，朝廷流失了赋税，士绅大户却是鼓了腰包！”

    说到最后，隆武帝声音决绝，不容任何的退却。

    “那么，要怎么改调这个顽疾呢？”

    “简单一句话，就是在这大明的财税制度里，有的人纳粮，有的人却是纳凉！”

    朱慈烺继续道：“辽东战事兴起以来，所耗众多，朝廷财政更是困难，不但军饷军粮，官员们的俸禄，也是拿不出了，国库空虚的像是水洗过一般，加上天灾人祸肆虐，朝廷拿不出赈济的粮食，以至于陕西流贼之祸，一发不可收拾，将我大明朝的半壁江山，戳的到处都是窟窿。”

    只是，摊丁入亩对士绅的利益虽然有伤害，但在可承受的范围内，现在陛下要实行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官绅和百姓毫无区别，对士绅读书人的伤害，却实在是太大了。

    殿中众人，都是士子，日后致仕回家，就会变成乡绅，优待读书人，士绅免税，是大明朝的传统和祖制，在这之前，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但自从《三文日报》公开刊发社论，严厉抨击，并且举出各种明证之后，他们很多人的心里，已经不再那么的坚定，而是有些发虚了。今日听隆武帝晴天霹雳一声吼，心中更是凉。

    虽然早有预料，但陛下的决心，还是让他们震撼，果然，陛下不做则已，若是要做，就一定是要推行，连一体纳粮，一体当差，都天下读书人全部得罪的大政，也是毫不犹豫，一往无前的推出。

    “社稷几乎危殆！”

    “砰砰砰砰~~”

    听到此，殿中微微有些骚动。虽然有所预料，但陛下的直言，还是让很多人惊讶——因为陛下骂的可不是“少数”不良的士绅，而是士绅官员相当普通的一种做法，民间叫“投献”，殿中群臣，大约一半人的家中，都有投献的土地，只是数量大小不同罢了。

    “更一步的讲，如果不改财税，我大明不亡在朕。也要亡在朕的儿子和孙子手里！”

    “其后每况越下，朝廷岁入越来越少，不是一条鞭不起作用了，而是因为时事变了。”

    “到了世宗皇帝（嘉靖）的时候，我大明财政，其实已经是支持不主了，但幸有徐阶、高拱两位首辅，又有穆宗皇帝的励精图治，开边贸，开海禁，增加朝廷收入，我大明才缓过了这一口气，后来张居正张江陵为首辅之时，在徐阶高拱的基础上，大刀阔斧，改革税制，实行‘一条鞭法’，我大明财税，为之一振。”

    陛下心志坚定，看起来，是非改不可。

    ……

    “因此，大明财税迫在眉睫，已经是非改不可了，不然就算收复了辽东，为来也必然还会失去。”

    海州。

    “如此，天下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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